京城,宇文侯府。

送走宣旨的宫人,宇文舒垮着张脸朝自己的阿姆埋怨,“阿姆,我不要嫁去东狄那等蛮夷之地,我要嫁给青山哥哥。”

宇文侯府主君唐氏忙捂上自己傻儿子的嘴,恨铁不成钢道:“那陆青山都结亲了有什么好的,这么些年他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思,也没见来提个亲。更何况这皇命都下来了,不嫁就是抗命,咱宇文侯府可经不起你折腾。”

宇文舒低下头垂着眉,一声不吭。

他们宇文侯府暗地里支持的一直都是七皇子临王,如今魏王即位,虽未曾拿宇文侯府开刀,可这次下旨让宇文侯府同临王缔结姻亲怎么想都不对劲,可怜自家阿姆还以为圣上体恤宇文侯府。

唐氏见他半天不吭声以为心里还想不通,于是又道:“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会不心疼你?虽临王封地偏僻了些,可天高皇帝远,再怎么着也委屈不了你。”

宇文舒嗯了一声,便带着仆人回了自己院。

桌子上的茶具被挥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屋里的仆人都缩着脖子尽量远离屋子中间发泄着怒气的人,摔了茶具好像仍不满足,那人顺手操_起摆放的花瓶一甩手朝地上扔去,“啪”花瓶四分五裂。

宇文舒发泄了一阵,喘着粗气半躺在软榻上,“陈志留下,其他人给我滚出去。”

众仆人哪还敢留下来,一听这话忙出了屋子,走在最后的还细心地关好了门。

“戒杀堂的人联系好了?”

“回主子,联系上了,可对方要价有些高”

宇文舒一个厉眼看过来,“哦,一百两还不够买他一条命?”

唤作陈志的爷儿不敢与之对视,垂着眼回道:“戒杀堂的人说活的比死的价钱高,不肯降价。”

“他们要多少?”

站着的爷儿看了看宇文舒的脸色,“五百两。”

宇文舒一把拍在桌子上,“好,好得很,就按他们说的,五百两,把人带到我面前,我要亲手杀了他。”

“小的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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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陆青山的坚持下秦云最终还是打点好了行头跟陆青山依依惜别,由陆青山指派的几个军汉护送回京城。

由于不必赶时间,他们行进的速度也不快,甚至是拖拖拉拉的,秦云最近胃口不好,马车又有些颠簸,行进速度也就不能太快。就这样硬是半个月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这日,一行人走到桐关,连绵不断的雨阻了路,一行人便打算在桐关多待几日,等雨停再赶路。

江河之水,原该是农民耕种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没有水就灌溉不了农田,农田要是干枯了,来年大家只好缩紧腰带过一年。

然而在晏河下游两岸,江河之水却是百姓心中最大的恐惧,大量的泥沙淤积,年年的断流,再加上夏季的暴雨洪水,淹没田园、夺去人命,每每造成百姓莫大的伤痛。在桐关待了两日,一行人才在别人口中知道连续几天天暴雨后,晏河又飙涨了。

一行人待在客栈,对着窗外的大雨束手无策。

秦云若要按原路返回京城,就得经过平凉驿道,然而平凉驿道道在晏河边上,也不知晏河暴涨是否断了路。

“我们最好改道。”石千户当机立断,决定回头改走尧山驿道。

剩下的人也没了注意。

张小喜道:“那我去打听打听尧山驿道的情况。”

待张小喜出去一趟,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尧山泥石流,整个路面都被毁了。一行人只得在客栈继续等下去。

……

好不容易老天爷消停了,暴雨变成小雨,众人又等了两日,确定水位降到了安全位置,耽搁了这么些天,待在客栈大家都有些发霉,便利索里收拾行头上了路。

天还时不时地飘几颗雨,驿道仍然有些打滑。他们只得小心地架着马车往前走。

前方开道的石鹏抬起一只手,“停!”

众人拉住缰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