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开始暗中留意春枝和王婆子,她发现王婆子虽然待她们几个无有差别,但是细想起来,点有很多漏洞。春枝丢戒指那次,到底那戒指什么时候丢的,这么久了,春枝洗衣服都不曾摘下戒指,为什么偏偏那一次就摘下来了?

还有,在北虞扔戒指时,又怎么会引来刘婆子,没人能说得清楚,春枝更是一句也没提到过。这难道只是种巧合么?北虞不信。

春枝骂大妞的话,春枝对自己相貌的嫉,春枝平日的言语都袭上北虞的心头。原来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春枝倒藏得很深。

北虞缓缓的合上眼睛,即然知道是春枝,那么,春枝不只是在女孩中间听女孩们私下说的话,该有别的图谋才是。

这一日,北虞扫到前院时,听到王婆子对春枝说,“把这件褙子好好洗洗,春枝,这是件新褙子,若是再洗坏了,可别怪我真不饶你。”

“即是新的,那我用清水洗洗浮灰罢。”

王婆子道了声“行”,就走出门去了。王婆子出来一眼看到正在浇花的北虞,王婆子瞪着北虞,“死蹄子,别在大日头时浇花,仔细花都浇死了。”

北虞连忙唯唯诺诺的答应着。

到了下午时,北虞做完了所有的活,回到屋子里,见春枝正在屋子里洗衣服。北虞随口问道:“姐姐在洗衣服呢?”

春枝也没抬起头,笑了笑,“是啊,衣服脏了。”

北虞往木盆里一看,春枝正洗着一件粉红的外裙,北虞记得自己从没看过春枝穿过这件裙子。春枝抬起头望向北虞,眼睛避开了北虞,轻轻一笑,“一件不常穿的衣衫,我想洗了,不然放着也要落些灰。”

北虞笑了一下,走到自己那里做起了女红。

春枝不会无事洗不常穿的艳丽裙子的,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事了?一道灵光在北虞脑中一闪,会不会是买主要来看人了?

北虞手中的针一顿。

极有可能,王婆子的新褙子,春枝洗的不常穿外裙……北虞在线上打个结,缓缓的垂下头,咬断了线。

一定是有买主要来!

下午,春枝把晒好的褙子取回来,北虞和墨菲正在屋里做女红。春枝进了来,朝北虞笑了笑,坐回到自己的铺位上,仔仔细细的把王婆子那件栗色褙子叠起来。

春枝叠完了自己的粉红色外裙,舒了口气,见没人理她,春枝自己先唉了一声,“你们做完了活真是好,我这还要去给妈妈们送衣服呢。”

北虞和墨菲都没接春枝的话,春枝有些讪讪的坐在炕沿上挪了挪身子,咬着嘴站起身来拿着王婆子的褙子出去了。

良久,墨菲低着头轻声对北虞说,“晚饭时的汤,你不要喝。”只一句,又是极轻,像梦魔一般。北虞扬起头,望着墨菲,墨菲并未看北虞,手也没有停下来。

北虞转回头,盯着自己做了一半的女红。

汤?从北虞来到王婆子处,没有喝过一次汤。要么是面汤充饥,要么就是稀粥。墨菲这话可是对自己说的?

北虞想到这里,张了张嘴,一句问话淹没在腹中。墨菲是在厨房里帮忙的,她告诉自己不要喝晚饭的汤,一定是有原由的。

难道是有人要对她下手?可是为什么?她并未出头,什么事也不如大妞和春枝一样热络。王婆子等人没有理由对她下手,除非……

北虞猛然抬起头,望向窗口。除非是王婆子怕买主看到她而要买她,不买春枝,那样春枝今日的功夫都白费了。

墨菲放下针线,没再和北虞说上一句话,似乎刚才那句话并非出自她的口中。墨菲趿上鞋,朝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