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姑娘的亲事落定后,四姑娘更是不出白兰院子里。北虞不禁疑惑,今日四姑娘来赤菊院,难道是有什么事么?

北虞一面想着,一面起身迎四姑娘。

北虞有段时间没看到四姑娘舒妤,今日一见,只觉得四姑娘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些。

“二姐姐,”四姑娘施了一礼,抬起头望向北虞,眼中全是落寞。

北虞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随即笑道:“四妹妹一向可好?”

四姑娘见北虞只字不向自己道喜,知道北虞并没像旁人一样取笑她。于是四姑娘话也不答,脸微垂,竟然红了眼圈。

北虞一见忙把丫头打发出去,才拉着四姑娘坐下来,“四妹妹怎么了?”

四姑娘似乎是压抑了很久,极力的忍着,却还是哽咽起来,“二姐姐,这些话我也只敢和你说。自芦荟走了,我倒是有玳瑁服侍,只是惯用了芦荟,又见她是被母亲急着配人的,走的时候哭得不行,我却帮不了她。”

“母亲也是因为芦荟是我的丫头子,所以格外的恼了。岗梅还在京城附近,可是芦荟却被配到了江南。山高路远的,我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下人,我连想见她一面都不能够。我打听得说,江南庄子里并不好,芦荟在我身边呆惯了的,这此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一想到这些个,我就心下大恸,只觉得想哭,却又不敢,怕母亲知晓了又要骂丫头们了。都怪我当初没听姐姐的话,害得芦荟现在到了这般田地,都是我害了她,二姐姐,都是我害了她。”

四姑娘苍白的脸上,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四姑娘还是想得太简单了,芦荟是四姑娘身边的丫头,却能做出这等事来,这等于欺辱了四姑娘的名声,杨氏如何能容得下她如此?

四姑娘只想着芦荟在江南的情况,北虞却想着芦荟能不能活到江南的庄子上。

北虞坐在四姑娘身边不作声,不知是怜,还是叹。

四姑娘哭道:“二姐姐,说出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的婚事也这般仓促的定下来,祖父不管我的将来,草草的定了严家,又逼着父母亲同意了。二姐姐,我若是嫁过去,可怎么好?你都不知道,外面风传着严府里全是乱了规矩的。二姐姐,一想到这些,我觉得我连活路都没有了。”

四姑娘说完呜呜的痛哭起来。

北虞也知严府的情况,老侯爷倒凡事不避着自己这个孙女,一五一十的向北虞和盘托出。北虞心知四姑娘对严府有些偏见,严府该是这时代最格格不入的人家。四姑娘知道自己要嫁到这种人家里,心里没了底也是有的。

北虞暗叹,这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严大人倒成了本世纪内最好的男人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打破脑袋想嫁到这样的人家呢。

北虞拿过帕子,轻轻的拭着四姑娘的泪,“四妹妹,芦荟的事当初我也是劝过你的,芦荟那里你也是定会敲打她的。她还不知收敛,惊动了母亲,这就是她的自作自受了,干妹妹何事?妹妹已尽了主仆之谊,芦荟却这般糊涂,妹妹又何必代她自责。”

北虞拉过四姑娘冰凉的手,劝道:“严府里的情况倒并不一定真如外面所传的那般不堪,妹妹没亲眼所见,何苦妄信他人言呢?不说别的,我倒和严姑娘有几面之交,我瞧着严姑娘的作为,不像是家里乱了规矩的。”

“就是上一次英王府三姑娘来辱我时,也是严姑娘挺身相助的。我说这话妹妹别恼,满座上当时并无一人想帮我,也没人敢帮我得罪了英王府的三姑娘。四妹妹,试想,这样仗义的女子,出身家庭会很不堪么?”

“真……真会如姐姐所说么?”四姑娘擦过了泪,红着一双眼睛问北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