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靠在太师椅上,把几块玉佩都从匣子取出来,拿掉里面的绒锦,露出了下面的木匣子底。老侯爷推了推木匣子底,底下的木块竟然被推动了,里面竟然又露出一层来。

老侯爷从里面拿出一块铜牌来,递给北虞,“这是我在城西合宝钱庄的铜牌,我在那里有一小笔自己的体己。原想着,你出嫁那一日,我便给你添了嫁妆去。现在想想,我老了,却不知自己会寿终于哪日。许是一天我连话也会说不出来,若是不趁现在交与你,只怕有一天要后悔呐。”

北虞吃惊不已,她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后退,“祖父,我万不能要您这个铜牌,您一定会寿比南山的。”

老侯爷摇了摇头,“谁知晓谁会哪一天遇到什么灾难,早早托给你,就是你的了,我也没什么在心里惦念的了。祖父也知晓你心里头有祖父,他们旁人以为咱们祖孙总是相处不睦,可是他们又岂会知晓咱们的相处之道呢?拿着,丫头,你若是听话的好孩子,就拿着。”

老侯爷是人老寂寞些,喜欢北虞闹在面前。哪怕是怄气,老侯爷也觉有趣。

老侯爷说着,又把铜牌递了递。老人家见北虞迟迟不肯接,索性把铜牌塞在北虞手上,“这个合宝钱庄,不只能存放银票,若是贵重的物件,一样可以存在那里。那里的老板是做丝绸生意起家的,店小,无官府背景,信誉倒是一直不错,最要紧的是,口风极严,任谁也打听不得什么。”

“在里面放着银子的人,没人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的。你把这块玉佩和银子,倒可以放在那里。这块铜牌子就是凭证。你父亲也不知晓我是那里的主顾。外院的小管事徐财,是我从前管事的儿子,和他老子一样,只忠诚于我。你若是存什么,只消让人把东西交于他,他一瞧便知,他会能帮你去存。或是有什么急事,一并找他,也是使得的。”

北虞一手握着玉佩和银票,一手拿着铜牌,心里却不能宁静下来。老侯爷敢当她的面把这匣子的内层打开,说明老侯爷根本就不想防着她。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是北虞穿越以来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了,比任何东西都价值连城。

老侯爷摆摆手,“还不快把东西收好了,别叫人瞧见了。”

北虞垂着头,泪水夺眶而出,她拭着泪,把两样物品轻轻的放在袖中。

老侯爷见北虞落了泪,心下担心她大病初愈,哭坏了身子,喝了声,“不许哭了,你一来我这里那副泼猴子,怎么就不见了?”

北虞拭过眼泪,笑了起来,“祖父,哪有您这么骂孙女的,还是泼猴,那您是什么?”

老侯爷张嘴就骂,“你个小兔崽子,也敢打趣我?!”

祖孙二人正说着,有丫头进来禀告,“老侯爷,二爷引着英王府的二爷和三爷过来给您请安了。”

老侯爷眉头一挑,目光不经意的略过北虞,“让他们进来罢。”

魏羽琪又来了?北虞心下不安起来,这个被万千人盯着的青年才俊,自己离他还是越远越好些。

北虞慌忙抬起头来,“祖父我……”

老侯爷极不客气的打断北虞,“你留下来用饭再回去。”

正说着,二爷徐岱松与英王府里的二爷魏羽琪和三爷魏羽瑭进了门。三人进门看到北虞,都是一怔,三人马上给老侯爷施礼问安。

老侯爷浅浅的扬了扬嘴角,对着三人说道,“起来罢,倒是有些时日未见英王府的两位哥儿了。”

徐岱松笑着回道:“回祖父的话,羽琪兄和羽瑭兄是被我邀了来下棋的,我们几个人又想到先前和祖父对弈的事了,羽琪兄就想着来再向祖父指教一二。”

老侯爷望着二爷魏羽琪,极淡然的说道:“我也是棋技不高,琪哥儿倒愿意陪我这个老人家玩上一玩,可是有心啊。”

说着,老侯爷的目光扫向立在一旁的北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