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回到赤菊院里,开始告诫几个贴身丫头们,从此再不许表现出一分和厨房的关联,若是大家都想活命,并顾着李婆子,纵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许出头说话。

降香低着头,忍不住咬住了嘴唇。北虞打发出丫头们,独留下降香。

“降香,你是不是怨我待李妈妈太过凉薄了?”北虞看向垂着头的降香。

降香忙摇头,“姑娘,奴婢不敢。”

北虞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口前,望着窗口摆着的一盆花,似无意般的说道:“降香你瞧,咱们的花长得如何?”

降香不知道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起养花来了,她茫然的望向刚打了花苞的花,答道,“奴婢瞧着春日到了,这花长得好了许多。”

北虞端详着面前的花,轻轻道,“若是想保得整棵花枝茂盛,便要剪去些枝叉。”说着,北虞拿起一旁的剪刀剪下一枝花枝来,拿在手中。

北虞继续说道,“降香,这枝剪下来的花枝不是没有用处了,之所以剪下它来,是为了保护它,把它移到水中,它还会生长出须根来。但是若是依然让它长在主枝上,早晚有一天,因它过分的生长,它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到那时,再想剪它,都来不及了。”

北虞说着,转回身来把手上的花枝递给降香,“我的话亦如此,李妈妈是帮了我大忙的人,我虽现在瞧着好了,险境已过,实者更引起了夫人的猜忌。现在的我夫迫于无奈,动不得,但是李妈妈一个厨房的奴才,夫人想收拾就能收拾,而且不必顾虑太多。”

“我不让咱们院里的丫头过分和厨房接触,就是这个道理,我不想李妈妈被夫人发现了。降香,你懂我的意思么?”

降香这才恍然大悟,姑娘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姑母,才狠心做出这样的事。

降香重重的点点头,“姑娘放心,从此后,便是我也不会去寻姑母的。”

北虞点点头,由衷的笑了起来。

北虞搬回的第二日卯时,橙桂院里的**奶冯氏便觉肚子一阵绞痛,她心知要生产,便打发人去向杨氏回禀。杨氏急急的赶了来,着实张罗起稳婆和太医之事。

在翌日清晨,痛疼了近一日的冯氏终于生下了一对双生子,两个未足月的男婴如同小猫崽一样。

守在外面的杨氏得了信儿,当即便沉下了脸去。话也没多说一句,转身回了金芪院。

常平侯徐宏俭得得了禀报,知道媳妇生了一对孙子,心上却也不喜,但碍于脸面,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徐宏俭见到徐岱晟时,脸上就极冷。

徐岱晟见父母皆因妻子生了双生子而着了恼,心上怨起**奶来,竟然连看也没去看刚为他生了两个儿子的冯氏一眼,躲在外书房里研究起书来。

没有任何一个亲人探望的冯氏,望着身边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眼泪就涌了出来。一旁的丫头缘豆就悄声劝着:“**奶快别哭,月子里哭可不是要做病么?”

**奶忍住了泪,却依然伤心了好一会儿。

到了中午,杨氏才遣人来看冯氏。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丫头直接告诉冯氏,“夫人说了,月房里男子是不许进来的,怕的是阻了世子爷的运数。”

冯氏也因生了双生子,并不敢说什么,只能委屈的答应下来,还要遣丫头打赏了来传话的丫头。

从此后,橙桂院里,只有冯氏带着两个孩子,没人再去瞧冯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