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听完冯氏一席解释的话,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悲的冯氏,居然把希望寄在一个妾的身上,而且眼前最大的愿望竟然成了自家的男人能回院子里来。

回来又如何?只怕徐岱晟纵是回了院子里,也不曾看望冯氏一眼。

北虞看着冯氏勉强的笑脸,认真的说道,“大嫂子,在我面前,你就不必说这些面子上的话了。我也是女人,难道不知道大嫂子心里的苦楚么?”

一句话说得冯氏先是一怔,随后垂下脸去,就有泪水落在了冯氏白晰的手背上。“二妹妹,我……”

冯氏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一句话了。

北虞微叹,这就是杨氏的狠毒之处。明明是对**奶生心不满,偏偏在这时候把自己最信任的丫头塞到儿子的房中。若是从前在橙桂院里的丫头们,顶多只能争到一个通房的位置。想抬起姨娘,却要等到生下子嗣时再论。

而珍珠却又不同,她是杨氏的丫头,杨氏屋里的阿猫阿狗都是极有脸面的,更别提人了。现在又把珍珠给了徐岱晟,自然不会是通房这么简单,一个姨娘是做定了的。

而且这样的姨娘,只怕冯氏也要忌惮着。到底是出自金芪院里的人,脸上都有杨氏笼罩的光辉。试想,有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后台的妾室,哪个嫡妻敢多说出什么。更何况是自以为生了不祥之子的冯氏了。

北虞纵是再看此不下去,说到底这是冯氏自己院子里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小姑来插手去管。

北虞把帕子递到冯氏的手上,“大嫂子,你还在月中,好好的保养着身体罢。此后别让珍珠过来服侍了,她不来刺你的眼,许是还会好些。”

冯氏拭着泪,点了点头,“多谢二妹妹,其实倒是我不贤良了,哪个男人没个妾室的,世子爷在我嫁进来前,就把跟在他身边的通房打发了,也是怕我难以管束了她们,算是对我尽了心思。现在抬举了个姨娘,也不值什么。”

北虞暗暗叹惜,古代这种一夫一妻多妾制,真是女人一辈子的悲哀。女诫更是压在女人头上的一座山。

北虞站起身来,“大嫂子,你好生养着,我只是来瞧瞧你,也就放下心了。”

冯氏见北虞要走,便要亲送。北虞忙让冯氏坐下来,“嫂子别出去着了风,身子重要。”

冯氏便叫了缘豆去送北虞。

此事没多久,常平侯府里又出了些事。

常平侯徐宏俭就因吃了酒,回来时从马上失足跌了一摔。虽然并伤势并不重,却也让徐宏俭在家里躺上十日了。

徐宏俭的身子刚好些,杨氏的头疾又犯了。

这几日,常平侯府里仿佛成了太医的必经之地了,太医往来就如同进自家院子一样勤快。满府里都充斥着一阵阵苦涩的煎药味道。

徐岱晟和徐岱松几乎整日都要陪在徐宏俭和杨氏身边。

府里就在这时候传出**奶所生之子果然不祥的话,杨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个消息就传到了徐宏俭的耳朵里去了。

徐宏俭本就不喜,现在听了这传闻,又想到这几日里,自己和夫人受的苦楚,气恼不已。仿佛这一切痛苦都是两个孩子带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