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姑娘大婚之日和北虞及笄皆在五月,常平侯府里着实忙起来。

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婚事如此匆忙,常平侯府里的人对外称为老侯爷身体好了些,侯爷有意为老侯爷冲冲喜,才让两个孙女儿都集于今年出嫁。

杨氏病着,二姑太太幸灾乐祸的回来瞧杨氏。北虞听丫头说,二姑太太阴阳怪气的话说了有一箩筐,最后是歪着嘴的杨氏朝着二姑太太呜呜吼着,才吓跑了二姑太太算作罢。

二姑太太行事没个章法,连病中的杨氏都对付不了。北虞着实叹起气来。

五月初八一早,正是大姑娘大婚之日。北虞去送大姑娘,大姑娘搽了厚厚的脂粉,眼角还挂着泪,冯氏在一旁劝了又劝,大姑娘才勉强笑了笑,就垂下了头。

前门传来接亲的队伍来了的消息,女眷们退出去,大姑娘风风光光的被岭南节府的人接走。

北虞在回去的路上,看到探头探脑的纹茉正向翠蕉院里张望着。

到底是亲生的,周姨娘无论如何放心不下大姑娘。北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快到巳正时分,看热闹的降香回了来,她嘴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姑娘,这岭南节度使薛家倒也使出了好大的排场呐,迎亲队伍的头进了咱们府里,尾还在巷口那一边。这大姑爷瞧着倒也是个读书人,长得白白净净的,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很是神气。”

于嬷嬷怕北虞听着心下不自在,又要联想到自己的婚事,便把身边的绣活拿起来塞在降香手上,“姑娘好性,你倒没了规矩了,跑出去玩够了,回来又嚼起舌头来,快把绣活做做,免得你闲着。”

降香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对上于嬷嬷的双眼,才觉口无遮拦,她一声不吭的拿起绣活做起来。

北虞岂会不懂于嬷嬷的心思,可是,让她完全心甘情愿的嫁到英王府里,着实很难。

于嬷嬷望着和降香一起做绣活的自家姑娘,笑了笑,“姑娘,前儿**奶来吩咐及笄的事,想来办得要风光些,侯爷要脸上好看,这倒也是姑娘苦尽甘来了。夫人现在不能管事,咱们倒也熬出了头了。”

降香听到于嬷嬷说到夫人,她又想起一事来,为了补救刚才的多嘴,她忙说道,“姑娘,刚才和几个丫头在那里看热闹时,一个丫头说了,侯爷平妻的人选倒有了一个呐。”

这么快?

北虞抬起头来,“那个丫对是怎么知晓的?还有,又是谁哪一家的姑娘?”

降香见姑娘不再想刚才的话题,来了精神,“奴婢也是这样想着的,便问那丫头如何知晓的,她说她哥哥是侯爷身边的一个小厮,她哥哥说的。她还说,说的是飞骑尉方大人家的大姑娘。”

飞骑尉,是武散官,从六品。这样的人家,倒和北虞猜想得差不多。

降香继续说道,“那个丫头还说,这位方大姑娘今年二十有余,因先前方大人外放,夫人又早亡故,这个方大姑娘跟着祖母一起长大在京城边上的青鲁县里长大。因父亲不在身边,祖母并不敢私下定下来方姑娘的亲事,渐渐的,时间拖得长了些。”

“待方大人回来时,方大姑娘才随父回到京城里来。方大人只方大姑娘一个女儿,总觉得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方大姑娘的婚事便被耽搁到了现在。”

二十岁的女孩在古代着实是个老姑娘了。北虞听降香说这个方大姑娘为独女,又是个老姑娘,对方大人已有了几分了解了。能放任姑娘于这个年纪,想来方大人把女儿看成了掌上明珠。只怕方大人的母亲也把这个孙女宠溺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