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侍妾刚进了正房,便笑容满面的上前给英王妃施礼,“王妃,我才个儿听说圣上为瑭哥儿指婚,心里喜得什么似的,来告诉给王妃,也让王妃乐上一乐。咱们王府里出了这么一件大喜事,还是圣上的圣旨,当真是咱们英王府的荣耀。”

葛侍妾说着,朝英王妃望去。英王妃望着葛侍妾,脸上平静如初。葛侍妾便觉有些没意思,她又不甘就此离开,笑着抬了抬手,似要去抚平整的袖口。

英王妃的目光落在葛侍妾的手指上,葛侍妾戴着一支红宝石戒指,是当年英王爷抬葛侍妾时,送于她的。葛侍妾珍惜得平日不戴,今日戴出来,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英王妃望着做作的葛侍妾,这个愚女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位置了,王府里风云变幻,稍不小心,就会被暗中的敌手置于死地。而面前的葛侍妾,心机极少,却偏生拎不清自己,这么个蠢女人每每都能侥幸存活,英王妃也一直在探究,到底葛侍妾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英王妃也怀疑过那个老实的庶子魏羽瑭,怀疑他暗中提点自己的娘。可是,寻来访去的,魏羽瑭连自己的院都很少出去,更别提对葛侍妾有所提点了。而且,英王妃冷眼发现,这个庶子对自己最没有威胁力,因为他太过平常了。

最后,英王妃不得不泄气的承认,这个女人只是命好些而已。

英王妃懒得理会葛侍妾如得了金山般元宝的那股热情劲,她站起身来,走到屋中的一个大青花瓷缸旁,信手拿起一块桌上的糕,轻轻一瓣,把揉碎的糕投在缸中。

缸里养着几尾颜色极艳丽的金鱼,见有食物投来,纷纷来争抢。

英王妃淡淡的说道,“太后当初就说要为琪哥儿几个指婚,哪个相当,自然是先指哪个了。再者,你没听人说么?这是老侯爷上的折子,皇上念及先臣罢了。圣上许是今日为瑭哥儿指婚了,明儿就为琪哥儿指婚,这便是天恩。”

葛侍妾很受不了英王妃爱理不理的态度,又听英王妃的话,葛侍妾有些泄气。她勉强提了提气,“王妃,这到底是喜事一桩不是?”

英王妃连头都没抬起来,眼望向缸里的鱼,又投入一小捏的糕去,看着鱼儿们争来抢去,轻轻一笑,“当然是喜事。就如我喂的这几尾金鱼一样,一样是太后所赐,我不就要好生的养着么?我们要常沐天恩呐。”

一桩赐婚,说来说去说到了几个畜生上面,葛侍妾完全没话可说了,她冷着一张脸告退下去。

英王妃把手上的糕一点点扔入水中,极不屑的扬了扬嘴角。

魏羽瑭从葛侍妾的院子里出了来,便回自己的院子。

英王府里,他的院子是最靠西边的一处院落。虽然大小和魏羽琪及魏羽瑄的院子相当,院子里的陈设却简单了许多。

院门口处有两根石灯,只东南角种了十几棵竹子,除此两物,整个院子里再无其他。那一处竹子,也是因为魏羽琪最喜魏羽瑭做的竹笛来吹。

魏羽瑭进了院子来到正房门口,有一个穿着翠绿色的短衫罗裙的丫头迎了出来,丫头面目清秀,先打起帘子来,“三爷,您回来了。”

魏羽瑭微微颔首,进了正房。丫头跟在魏羽瑭身旁,“三爷,中饭可曾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