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虞随着太妃、王妃去了贤妃的喜安宫。

贤妃招呼英太妃和王妃坐下来,遣出众宫人后,上前便给太妃施礼,秀目含泪,轻唤一声,“祖母……”

太妃哪里敢让贤妃施这个礼,忙一把拉住贤妃的手,嘴唇微抖着,却不敢落下泪来。一旁英王妃等人都垂下眼去,侧妃悄悄的拭过了泪。

太妃心里感叹,贤妃当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太妃与贤妃的亲情自然要比其他的孙女们深厚。贤妃在宫里也极惦记太妃,每每逢节,都要问问太妃的身子,与太妃的亲近竟然比其生母侧妃要亲厚。

现在太妃见贤妃伤心,心里也如同扎着一根刺一般,她忍了忍,不敢惹得贤妃再落泪,太妃勉强笑着拉住贤妃的手,“娘娘快别伤心,仔细别人瞧见了不好。娘娘但请放心,府里面一切都好,我身子也极好,你父王那里倒是也忙着,只是大事便没有什么。”

贤妃拭过了泪,笑了笑,“闲时我总想起祖母,想起我在府里的时光,若是能盼到皇上开恩省亲,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太妃握了握贤妃的手,“娘娘只和我们自家人说说这话便好,可不能和旁人说去,传到皇上的耳里,可不是闹着的。娘娘思念父母,心思我们都领着了,娘娘也深知,娘娘若是好了,家里也都好的道理。”

贤妃垂下眼去,点了点头,“祖母所言极是,是我唐突了。”

贤妃携着太妃的手,坐在正座旁的小杌上。

贤妃一扫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垂首侍立的北虞身上,“这位便是瑭哥儿的媳妇么?”

北虞忙上前施礼。

太妃微微笑着,“刚才倒也是她机灵。”太妃说的便是容贵妃挑衅之事。

贤妃略撩起眼皮看了看北虞,淡然道,“此后在太后面前,少说几句话,进宫里也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仔细你还是魏家的媳妇呐。”

花枝招展?北虞一身素装,若不是怕进皇装白不吉利,北虞差一点穿月白色的襦裙来了,如何敢称得上花枝招展?看来这位贤妃娘娘似乎对自己并不喜爱。

太妃不动声色的望着立在面前的北虞。

北虞垂下脸去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

贤妃冷冷的瞥着北虞,“平日里你在家里都做什么?”

北虞躬身回道,“回娘娘的话,妾身在府里只和妹妹们做些女红,并不做其他。”

贤妃敞过来宽大的袖口,一脸不以为然,“嫁入府里,为人qi者,要紧的便是妇德,一会儿子让她们赐你一本《郑氏规范》,闲时好好读读。”

娘娘的赏赐按理说是一种体面,可是贤妃一席话,再加上的这样的赏赐,便是一种羞辱。

北虞听着贤妃的话风,像是知晓了她未嫁前英王府里二爷和四爷的一出出闹剧,可是,做为女子的她并未招惹过他们,最后的罪过什么要落在她的身上?

北虞俯身下去谢过了贤妃。

一旁太妃看得分明,不由得心下暗自点头。大气,隐忍,果然是一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