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腥的一幕震慑得热闹的街道落针可闻,白绮没去问她无凭无据就这么当街杀人要怎么善后。

在她眼里,杀个人不过就是平常事。更何况这死的是该死的。

不过她家奚奚这口味怎么越来越向她了?嗯,感觉很好,非常好。

如果杀人能让她心情变好,白绮倒是觉得问题变得好解决的多……

萧奚奚更是毫不在意,她倒是更希望那人来兴师问罪,但是估计……可能性很小。她杀的又不是兵部尚书。

就算她砍了兵部尚书又如何?

四国君主见了玉乘掌教都要以礼相待,她的继任大典并不隆重,那会儿东胤正忙着内.乱,只是遣了来使送上礼物。厚重却也……礼貌。

呵,礼貌,好他妈的有诚意,真是当她菩萨心肠了。

北齐送的礼物不温不火,但是态度却很奇特,依旧强调她的“郡主”身份,在她名下又添了两处封地。

西滇官方的贺礼与东胤一般,挑不出错处,但是韩奢以个人名义将她一直要的东西送了过来。萧奚奚面上平静地收下,心里却悄悄地记下此事。

掌柜的,她记下了,不管出于示好,还是另有所图,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值得铭记。

玉乘今非昔比,虽然承元的死讯一直没有公告天下,但是当时三国都有人在现场,这几乎就是个公开的秘密。

她不被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奚奚,我们回去吧。”白绮上前一步,扯了扯萧奚奚的袖子。

……

“嗯。”萧奚奚回过神,深吸一口气,稳稳因为亢奋而有些发抖的身子,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乞丐。

先前的对话和意思她听得清楚,是他讨饭的时候撞上了邢俊远等人,也算是祸从天降。

乞丐太多,纵然她有心可怜,却实在是救不过来。但是他居然扑上来挡了一下……

“唉……”长叹一声,萧奚奚打消给些银钱打发掉的念头。

她走上前,探探那人鼻息……幸好还有气。

众人看着那枪尖般锋锐笔挺的女子,她的眸子冷峻而平静。立在那里,竟如铁骨铮铮的男儿一般顶天立地。

但看她闲庭信步,温柔地蹲下身去查看那乞丐,仿佛之前那狠辣的手法并不是出自她的手。

萧奚奚倒不嫌弃背人去就医,只是那乞丐怕是伤在了内脏,此时不能随意乱搬动,一定要抬着,不能背。她一个人怎么背?总不能让白绮来吧?

于是她站起身,扫视众人,人们的面色都很古怪——紧张、担忧、犹豫……人人都僵硬不动。

萧奚奚慢慢走近几步,人群顿时向后退去。

“出来两个人帮我抬他去医馆。”

“哄。”人群在/a她出声的这一刻,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们都看见了些什么,不会被灭口吧?不会吧?

这女罗刹此刻竟然要他们去抬人,一时间大家也不知是进还是退,站在边缘的人已经在悄悄的逃走。

萧奚奚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叶子,道:“赏钱。”

大多人犹犹豫豫不敢去接,手伸出来,又缩回去,来来回回都没一个人敢出头。

似乎是等的不耐烦,萧奚奚冷哼一声就要收回手。

“我来!”

“我!”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第一个站出来。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从众心理,有一就有二。

萧奚奚捞出块刚才打斗中撞碎的摊位板,指挥最先走出来的两人一前一后地小心抬着。

乞丐仰躺在木板上,蓬松的头发分在两侧。露出一张青紫肿胀的脸。

萧奚奚不经意地扫过,心里陡然一惊。

这张脸……

※※※

安顿好乞丐,萧奚奚带着白绮回山时,已经是夕阳西下,风下宿着绚烂晚霞,遥远的天际下,几颗星子闪烁,道破浓墨重彩中的灯火声色。

一大一小码着山道,踢着小石子数着山阶,倒也惬意。等她们蹭回书院门口时,已经是朗月当空。

萧奚奚却忽然僵了身子,因为她看见了门口大树边系了匹马,夜色之中没细打量,当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仔细去辨,却赫然发觉,今儿真“热闹”。

不由踟躇了一会,白绮不解地拉着她的手,萧奚奚安抚地摸摸萝莉的偷。

她怕个毛线?

萧奚奚的居所被安排在了书院的角落——她自己要求的,理由很简单,安全。

走到门口,她也不推门,就扬声开口:“倒是越发自来熟了,玉乘这么大个地方,偏就觉得我的屋子好?行,让给你。”

屋里那人轻轻的叹了声气,开口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满身刺儿,我又什么时候惹你了。”

萧奚奚靠着门柱,抬头望着月色,道:“你来干嘛。”

不是真的问他来干嘛,而是问他来干嘛……

“一年不见,当真不想我?”那语气似乎有点讥嘲,有点了然,还有点恼怒,更有点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