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对弟弟喊,让他别过来这边涉险了。只能再度把视线又转回野这边,希望弟弟的这一击足以致命。

可惜,这个愿望似乎也并不会被得到实现。野张牙舞爪了好长时间,除了越变越愤怒以外,我没看出他有任何要死亡的倾向。

就在我还在慌张地一边奋力往相对安全的地方挪着自己的身体,一边在脑内飞速盘算自己该用什么方法怎么逃生的时候,我注意到野似乎又有了什么新动作。只见他下定决心般用自己的一根触手快速卷住扎在脸上的那把剑,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破罐子破摔般一个用力拔了出来。

“呃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鲜血喷涌不止,野顿时简直化身为一个会行走的**鲜血喷泉,看得我胆战心惊的,那惨叫声更是让我此刻原本就发白的脸色更加地惨白了。但我知道自己就这样在原地呆下去肯定不行,要不想再重温一次刚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的话,我最好趁野恢复过来之前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我一边用尽全身力气支起自己瘫软的身体,一边尽全力控制自己的双腿不要再发软打战了。我努力将自己半拖半挪到身边不远处的一根作为主梁的大木头柱子前,用尽全力使劲抱住这根纵立在我身旁的大柱子,往旁边踩空一滑,直接滑到大柱子的另一侧,然后赶紧站稳身形努力尝试利用这根大柱子来遮挡自己的身形。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自我保护方法了。接下来我只能祈求老天能行行好给我这个好运。别再让野发现我的位置了——虽然第一次的被发现确实可以是我咎由自取。

我努力平复自己的咳喘和呼吸,让自己此刻发出的声音尽可能的缩。同时尽全力缩自己的身躯,让自己能够被充分隐藏在大柱子的后面。

这时大柱子后面的惨叫声也完全停止了。血溅在地上的声音也没有了,一切都忽然变得特别安静,诡异得可怕。

有一种感觉让我千万别动,千万别回头朝大柱子后面看。我的背部紧紧贴着这根大柱子,心跳快得仿佛马上要突破我的身体从喉咙里跑出来,冷汗早已沾满了背部乃至全身。我死死地闭上眼睛,咬着牙努力幻想着自己此刻已经与柱子融为一体。

我感觉有东西从我身边擦过,带着一些混沌的喷气声。

此刻我的心情简直要紧张到极。我心地微微睁开了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被野发现。

眼前却出现野放大的、血肉模糊的脸。

我短促地倒吸一口气。却又很快屏住了气息不再乱动。

野似乎被切断了什么神经,导致视觉神经受到压制,没办法直接地“看”到我在哪里——他那被分成两半的脑袋上,两只眼珠子正想着不同的方向拼命转动着。像是两个失灵的配件。双眼中都明显无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