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身后高墙内,香楼衔翠,薄纱挽窗,雕栏处各色男子扶风胜柳,玉面如春,尽揽人间绝色。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如此,思绪稍转,前因后果点连而通。

牛郎!鸭店!

果然是前世烤鸭吃多了么?如今还了现世报,竟然里外都跟鸭子杠上了。

那捉了她的麻脸被她眼风一扫,只觉后背一凉,险些放了手,随即反应过来,朝着那张老五狠狠骂道:“妈的,张老五你搞什么,叫你下点迷香下到哪儿去了?”

张老五猛一回神,心跳得咚响,又觉脸面大失,恼怒非常,抓起一把迷香就朝着云微澜撒了过来。

云微澜侧头,屏息,白雾迷蒙间,只见乌黑碎发之下,下颌一小片白皙勾出一段流畅惊人的弧,在明亮绚丽的晚霞掩映下,似流金,似碎玉,凝滞了所有人的目光。

迷雾散尽,乌发滑落,侧首之人回过头来,眸光清明,语调不屑:“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用这些下三滥手段,敢情你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是用来做摆设的。”

话一出口,引得周围一片哄笑,护院们齐齐涨红了脸色,云微澜则快速垂了眸,掩去眸底惊诧。

靠!又哪里不对了?

她的声音带有一丝迷香所致的微哑,清润低沉,如玉珠轻叩金石,不同于女子的清亮婉约,十足十的男子声调。

经过刚才在鸭棚内的亲自鉴定,她完全可以肯定这副身子是个女人,虽然包子发育得小了点,又被刻意束了胸。

不解归不解,但云微澜还是迅速隐去惊讶之色,抬头。

“老鸨命你们看着我,无非是想让我卖身替他赚钱,你们若是伤了我,回去如何交待?”她忽而唇角一弯,脸上清霜尽皆散去,眼角斜睨麻脸,笑得万分不经心,“喂,劳驾松个手,你抓疼我了。”

笑容忽绽,落日余晖亦为之一黯。

这一笑落在众人眼里,盖去了她脸上沾染的脏污,忽略了她青紫高肿的额头,只觉这今日的落日分外耀眼,宛若朝阳。

麻脸有些呆怔,兀自沉浸在这片明亮之中,云微澜懒得再跟他废话,一个用力把手臂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