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丁们大吃一惊,连忙跑去救主,哪里还顾得上庙里的人。

一群小小的身影立即跑了出来,衣衫破烂,满脸黑灰,跑出来之后却不是四散逃生,而是冲着一个角落扑了过去。

然而很快,那些孩子便惨叫着跌了出去,一名府丁挥舞着手里的刀,冲着他们骂骂咧咧,“不要命了!再敢上来,砍死你们!”

而另一名府丁,则把手里的刀架在捆了绳子绑在石柱上的杨立脖子上。

孩子们连滚带爬,再次扑了过去,冲着那两个府丁用拳打,用脚踢,甚至用嘴咬。

“放开杨大哥!你们放开杨大哥!啊——”

那府丁挥动着手里的刀,虽然刀刃朝里,并没有真正伤人,但刀刃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孩子们挨到刀风,纷纷吃痛倒地。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一道人影如旋风般到了跟前,一脚将那持刀的府丁踢翻在地,夺过大刀,一脚踩住他的肚子,刀尖对准了他的脑袋。

“叫他放了杨立!”云微澜面冷如霜,“不然我让你脑瓜开瓢。”

府丁乍然一惊,抬头向她看去,在看到她面容时猛地一愣,竟忘了反应。tqR1

云微澜将刀往前一送,锋利的刀尖立即刺破了皮肤,府丁一阵刺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刀指着,为保性命,连忙喊道:“快,快放了他。”

“你不怕被公子扒皮吗?”另外那府丁手有点发抖,毕竟其他府丁都忙着救马车,这里只剩下他一个,有些独木难支的压力,但想起郁方臣的脾气,还是不敢放人。

孩子们看这情形,互相看了一眼,再次爬起来冲过去。

那府丁见这阵势,顿时脸色发白。

“杨新哥哥,你使点力,快把阿奶背出去!”小白菜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庙门里传了出来,“你们快来一起帮着杨新哥哥把阿奶抬出去啊……”

几个孩子听到这话,连杨立也顾不得,急忙踉跄着朝庙里跑去。

云微澜眉目一沉,反手就用刀背往府丁太阳穴一拍,府丁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架着杨立那府丁吓得两腿打哆嗦,扭着脖子就喊,“公子,公子,救命……”

要说身量,那府丁比云微澜要壮得多,偏偏刚才见她没怎样就解决了一个,心里已经怕在了前头。

所谓两军交战,气势最为重要,若以气势压过了对方,便可不战而胜。

这道理,用在此时也一样。

“砰!”云微澜一脚蹬过去,用同样的方法撂倒了他,一刀挥在石柱上,绳子应声而断。

杨立顾不得向她道谢,向庙里冲了进去,转眼,背着阿奶又冲了出来,身后跟着杨新以及那些孩子。

小庙火势渐大,已渐渐有往外发展的趋势,围观的百姓开始躁动不安,若是火势漫延开来,难保不会殃及周边的屋舍。

“谁都不许过来!”经十多名府丁费尽力气总算扶正了的马车里,一人扶着屁股挪了出来,“谁要敢出手帮忙,那就跟我相府作对,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自己想清楚。”

那些本就有些犹豫的百姓顿时不敢上前。

小兔崽子!

云微澜恨得牙痒,见杨立已将阿奶背出,她想也不想便将手里的大刀朝马车掷了出去。

“公子!”

“公子!”

十多声惊呼同时响起,却见那大刀从头顶呼啸而过,“笃”地一下深深嵌入马车车顶,刀把兀自颤个不休。

那些府丁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完全没反应过来,立在车上的郁方臣更是吓得像个瓷娃娃,脸色雪白,僵在那里忘了挪动。

云微澜已一拍车橼上了马车,二话不说,照着他的屁股甩手就来了那么几下。

“啊!”郁方臣一声惨叫,捂着屁股疼得眼泪险些掉下来。

“你,你又打我屁股!”一手捂着本就红肿未消疼得连走路都困难的屁股,一手颤颤地指着云微澜,他的眼睛已然跟红眼兔子一般。

“我就是打得你太少了,才让你还有力气跑出来撒野。”云微澜看着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磨着后槽牙。

这小兔崽子经过刚才马车侧翻那一场惊吓,分明余悸未了,发冠歪斜,腰带松散,还不知道消停,站在车上拿相府的名头作威作福,连火都不让人救,还差点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简直死性不改。

原以为有郁相那几句教训,这小子不敢怎样,没想到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带人跑到这儿来放火,郁相夫人教的这儿子真是可以!

沉着脸往前踏出一步,郁方臣如受惊的小兔子,急忙往后退,怎奈身后并没有地方可退,他紧紧地贴着车壁,声音都跟着抖,“你……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是看看你屁股肉有多厚,够不够切下来炖个红烧肉。”云微澜继续逼近,双眸冷冷地迫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