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定定地瞪了云微澜半晌,最终拿她没办法,伸出纤纤食指使劲顶了下她的额头,娇嗔的语声里含着憋屈,“冤孽!也不知前世欠了你什么,这辈子要受你祸害。”

祸害。

云微澜听着这词不禁笑了起来。

要说祸害,怎么也轮不上她,倒是有个人不止一次被她在心里骂过“祸害”二字,这句话用在那祸害身上倒比她合适。

她也不说话,只是勾了勾下巴,示意他说。

九爷嗔了她一眼,道:“上面哪,就只那陈小侯爷,天还没黑的时辰就来了,这会儿啊,怕是还和‘小绿儿’腻缠着呢。”

“陈小侯爷?”云微澜食指轻轻敲着自己的下巴,琢磨着道,“可是那卫庆侯老侯爷的宝贝儿子?”

“可不就是他。”九爷挥了挥扇子,“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呀,也别来祸害我了,好好喝你的酒吧,可别给爷惹什么乱子。”

他款摆了一下比女人还柔软的腰肢,转身就要下楼,走出几步又回头叮嘱,“有什么要添的,就拉两下墙边的绳子,铃铛响了,自会有人进来伺候。”

“得勒,您忙去吧。”云微澜好心情地转身进了屋。

在榻上坐了,一抬头,却见洪七一脸呆滞地望着自己,不由眉梢一挑,“咋了?”

“兄弟,哥真佩服你。”洪七使劲搓了把脸,似乎想把竖起来的汗毛搓掉,“刚才那妖精那么瞅着你,那么戳你,你居然还能那样拿捏着他,哥只被他看了一眼,就……”

“说明你色心太重,不够清心寡欲。”云微澜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看向一边的许承玉,“许大人,来,一起干一杯。”

许承玉笑意微微,拿起酒杯与她的相碰,干了杯酒。

“没想到,这陈小侯爷居然也好此中之道。”美酒下肚,云微澜也不急着倒酒,只是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道,“说起来,卫庆侯与贵府好像还是姻亲?”

“有亲戚连带关系,确切地说,与我叔伯家是姻亲。”许承玉道,“老侯爷的正妻多年来无所出,为续香火,老侯爷又娶了我叔伯的女儿做了二房夫人,这小侯爷便是我那堂姐所生。”

“要这么说,那陈小侯爷岂不是要叫你一声叔叔?啊不对,应该是舅舅。”

“算是吧。”

“好!”云微澜把酒杯往桌上一拍,两眼亮晶晶地望着他,“许大人,你看,这里既没什么美人,也没有美男相伴,总归有些不得趣。不如,咱们找点乐子玩玩?”

许承玉见她眼里透出的灼灼亮光,不由笑了起来,“云大人想找什么乐子?”tqR1

“那陈小侯爷不是你家外甥么,他现在正在楼上乐呵着,咱们不妨……”她指了指头顶,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许承玉是聪明人,早在刚才她问话时就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此时见她两眼贼亮兴致昂然的模样,不免觉得好笑。

“恐怕,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云微澜已站了起来,“咱就找他乐一乐,又不会真将他怎样。再说了,这个不堪教化的不孝子,也该有点教训,就当替老侯爷管教了。”

“兄弟,要找乐子叫上哥。”洪七吃喝刚停,一壶酒下了肚才稍稍解了肚子里的馋虫,一听这话也连忙跟着站起。

云微澜瞥了眼他,“好啊,许大人不去,咱们去。”

许承玉见他俩一前一后出门,摇头一笑,站起来跟了上去。

此时时辰还早,来寻欢的客人也都以喝酒听曲调戏美人为主,还不到进房的时候,因此三人一上楼,便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陈小侯爷的所在。

暧昧的声响从里面传出,夹杂着一些调笑,云微澜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晌,听着那陈小侯爷“心肝”“宝贝”地一通乱叫,几乎笑出声来。

由此特意去看许承玉的脸色,却见他面上带着淡淡笑意,也不见恼怒之色,只是微微往后移开了几步,想是不想多听这些不堪入耳的声响。

再看洪七,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耳听着里面到了关键时刻,云微澜心想时机正好,当下毫不犹豫抬脚一踹,房门“哐当”一声,敞了个大开。

里面两人正在兴头,哪想到外面突然有人踹门而入,当下惊得连反应都忘了,愣在那里看着几人大摇大摆进来,许久,那“小绿儿”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抓起被子裹在身上,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反倒把陈小侯爷光溜溜地晾在外头。

“兄弟,哥还是头一回见公鸳鸯办事儿呢,这乐子可真找对了。”洪七乌亮亮的眼睛直往陈小侯爷身上瞅,新鲜得很,不过只瞅了一眼就嫌弃,“就是没啥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