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就一个钱袋，之前在码头时就已经被你们劫了，现在身无分文，要劫财，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云微澜也不再白费力气，悠闲地靠着身后大树。
“钱袋算什么，那么点碎银子，老婆子可看不上眼。”妇人很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两眼在她身上不住来回打量，眼里放着光，“真正的肥羊，才能给老婆子带来大笔银子。难得碰上一个，怎可错过。”
云微澜看着她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脑海里飘过一只咩咩惨叫任人宰割的肥羊羔。
“你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我从那艘船上下来？”
“没错。”妇人点头。
“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跟着谁一起来的。”
“那是当然。”妇人笑得自得，“要不然，老婆子怎么知道你肥得流油呢。”
云微澜端正了神色，严肃道：“我劝你还是立刻把我送下山，我可以对今日之事既往不咎。若不然……”
“啧啧啧……”妇人摇头，“这孩子真是天真。你没听说过这里流传的一句话么，‘进了老虎婆的贼窝，不死也得刮掉三层油’，你都到这儿了，把你送回去之类的话就放肚子里，等老婆子把你身上的油刮了，没准儿就把你放了。”
“还想着刮油。”云微澜也不同笑了，“你既然知道我是跟谁来的，就该知道有些人惹不得。你也该知道老虎的胡须拔不得，你还自诩为老虎，却不知道真正的老虎是谁。我劝你还是立刻放了我，否则，只怕油没刮上，你们的血倒是要流不少。”
“少年郎，你这是在威胁老婆子么？”妇人半点神色不改，依然笑呵呵道，“老婆子闯荡江湖一辈子，可从来不知道被人威胁是什么滋味，你这么一说，倒激起老婆子的兴致来了。”
还真有这种鸡蛋不怕石头硬的。
云微澜要再度开口，却见那妇人手一挥，道：“不必说了。如果这三层油刮不出来，老婆子就沾点血，一刀子捅了你也就是了。”
这是打算撕票了。
云微澜心头一转，心知这人硬的不吃，软的未必不管用，就决定采取迂回措施，把前面的话给绕回来。
“祖母。”却见其中一名红裙女子叫了一声，撩起裙摆大刀阔斧地走过来，那走姿实在是要多豪迈就有多豪迈，与那身裙子要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径直走到云微澜跟前，她却似忽然想起什么，努力摆出个小女子才有的娇羞，扭扭捏捏退到妇人身后，道：“您老人家整天就知道杀，您孙女都快成老姑娘了，也不见您想想办法。”
她刻意将声音掐得娇滴滴，做出一副娇羞模样，周围一圈人都齐齐打了个寒噤，不忍直视地转开脸。
云微澜也身上发寒。
妇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转头看着自家“娇羞”的孙女，忽然眉开眼笑，“乖孙女，你是想……”
红裙女子毫不避讳地盯着云微澜，不说话。
妇人一看这阵势，就明白了。
“好主意啊！”她一拍大腿，伸手捏了捏云微澜的脸，越看越合心意，“长得真不赖！虽然少了点男子气概，但胜在漂亮……好在眉毛不错，多少能弥补点儿。就这么定了吧，不杀你了，正好把你留下来给我当孙女婿。”
说着，又回头跟另一名粉裙女子招手，“来来，来看看你未来夫婿，满不满意。”
云微澜：“……”
敢情不仅要来一出强抢民“男”，还要一个配俩？这也太随便了。
那粉裙女子呵呵一笑，也走上前来，走路姿态却比那红裙女子要收敛很多。
视线在云微澜脸上走了几个来回，她笑吟吟道：“祖母，这长相与我姐妹相配是够了，只是这身子骨看着不太强壮，不知……”
她眼帘一垂，目光落在云微澜裤腰上，“不知那里行不行。”
噗……
云微澜一口老血涌上喉咙，几乎喷出来。
这世上还真有跟她一般脸皮厚的。
“这个简单。”妇人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牙，“来来，乖孙女，你们两个上去试试他，要是有用咱就留下，要是个没用的，就杀了。”
那语气轻松的，杀人就像是切个菜瓜。
云微澜微微攥紧了手，倘若她们真要动手……
“好嘞。”俩女匪应了一声，却只是击了击掌，便见外面一个壮汉扛了只麻袋进来。
麻袋往下一倒，倒出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出来。
女人头发凌乱，又极度惊恐，还没看清情况就扑在地上拼命磕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放心，没人要杀你。”红裙女子伸手将她扯起来，指着云微澜，“你，上去诱惑他。”
云微澜这下看得真切，这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分明是哪家勾栏院里出来的。
那女人听到这话，反而愣住了，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本来呢，把你抓上来是想让兄弟们开开荤，高兴高兴，不过现在，姑奶奶我改变主意了。”红裙女子把她往前推了几步，“看清楚了没有？使出你浑身解数来，让姑奶奶看看这位公子是不是真男人。只要你做得好，待会儿就放你下山，若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