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凉意侵入心脏之中。

照片上面的新娘穿着简单的婚纱,笑靥如花的轻靠在凌慕华的肩膀。

两个人并肩而坐,十指紧扣,美好的像是天作之合。

穆潇潇狠狠地咬住下唇,一滴滚烫的眼泪触不及防的重重坠下。

所以这就是凌慕华从初见之时,就对她有着满心好意的原因吗?

因为她长了一张跟凌太太一模一样的脸……穆潇潇颤抖着伸手将相框拿了出来,下面是一个厚重的相册,金边的相册,首页上只写着凌慕华,林萱萱两个名字,像是他的世界之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翻开第一页,穆潇潇就看到了精致的扉页上用金色的文字写着,守一人,地老天荒,文艺的让穆潇潇根本联想不起凌慕华那样的人。

穆潇潇坐在地上一页一页的将相册翻开,与其说这是一本相册,不如说这是一本摄影日记,白色的底面,每一页都有大大小小的照片,照片的一侧写着时间,配着唯美的文字。

整个相册里面只有林萱萱一个人,很多照片都是偷拍的,有她笑的甜甜的侧脸,也有她回眸那一瞬间迷茫的看向镜头,有她喜,有她忧,有她一切的七情六欲,从照片就能看出拍这些照片的人对那镜头中的人怀着怎样旖旎的缱绻深情。

照片从一开始的单人,到之后两人亲昵的合照。那应该是很多年以前的凌慕华,他的眉眼之中带着宠溺的温柔,整个人都如冬日暖阳一般柔和。哪里有如今一点一滴的凌厉。

从第一张翻到最后一页,穆潇潇唇角已经被自己咬出一丝血迹。

‘记得,要等我。’

最后一张照片是风景照,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之间绰绰落下,陈旧的木门形单影只的树立在老旧的院墙之中,那木门之上悬挂着一块沉重的牌匾——元和寺。

穆潇潇猛然将相册合上,红透的眼眶倔强的没有再落下一滴泪来。

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他还要来找她?

为什么要把她这个毫无相干的人扯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照片给她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穆潇潇的脑袋里面一阵晕眩,突然之间疼得像是快要炸开一般,她抱着双腿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之中。

从骨头缝隙之间冒出沁骨的寒意,直冲心脏而去。

元和寺香火一向鼎盛,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游客前来这里上香祈愿。

穆潇潇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了寺庙门口。

大门外面跟照片里面相差无几,青石板台阶因为人流量太大,已经快被踏平,穆潇潇微抬着脚步走进寺庙之中,院子正中放着硕大的青铜鼎,里面燃着香蜡,升起浓烈青烟。

穆潇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在将那些照片放回原位之后,她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叫嚷元和寺这个名字。

或许是因为,凌慕华让林萱萱要在这里等他。

所以林萱萱跟凌慕华分开的原因,是因为什么呢?一个驰骋商界,难道另一个已经皈依佛门了吗?

穆潇潇买了香敬过元和寺中的神明之后,才叫住了一个穿着僧衣的师傅,有些忐忑的问道,“师傅,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施主但说无妨。”

“我想问一下,师傅认不认识一个叫林萱萱的人?五年前,她应该来过这里。”穆潇潇想了想又道,“她跟我长的很像。”

穿着僧衣的师傅脸上有些古怪的打量了穆潇潇一番,“施主确定打听的是林萱萱?”

穆潇潇颔首,“她跟凌慕华,凌少,他们是……夫妻。”

夫妻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穆潇潇的嗓子里面嗓哑的不像话。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她应该承认。

“凌太太的骨灰在五年前的确是被送到了我们寺院。”

穆潇潇一说凌慕华的名字,师傅就确定了那个林萱萱就是凌太太。

穆潇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骨灰?林萱萱已经死了?”

师傅点头,“说起来这位施主跟那位凌太太的确长的很像。”

穆潇潇心中愕然的说不出话来。

她想到了林萱萱跟凌慕华分开的一切理由,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分开的理由居然是死亡。

“我……我能知道凌太太她是怎么死的吗?”

“好像是车祸。”

穆潇潇微怔,难怪上一次她出车祸凌慕华那么紧张。

“女施主是凌太太的什么亲人吗?”

林萱萱的骨灰盒上有一张黑白照片,那上面的人跟穆潇潇长的非常像。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问。

“不是。”穆潇潇脸色苍白的扯出了一个微笑。“谢谢师傅,我没事了。”穆潇潇说完这句话便落荒而逃。

这就是她执念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