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引狼入室,但我把李拜天捡回来,应该不算引狼入室,因为在李拜天眼里,我也是匹狼,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干啥了,让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赶你?”

李拜天吃完包子开始吃西瓜,吐了口子瓜子儿说,“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我略不高兴地嘀咕了一句,“不是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

李拜天摇了摇手里的勺子,耐心地讲解,“不不,还有一种纯友谊,是靠相互嫌弃维持下来的。比如咱俩。”

我瞪他一眼,“你敢嫌弃我?”

他勉强笑笑,“主要是你很嫌弃我,我知道。”

其实我没看出来,李拜天也是这么呆得住的人,我这里的生活是很乏味的,我每天就是学习学习,洗洗衣服晒晒太阳,没有什么所谓的交际。只是我习惯了,并且从其中也能找到快乐。但李拜天能做的,似乎更少,连坐在床上自己跟自己打扑克的事儿都能干出来,最多每天早上出去晨跑的时候,顺手买份报纸回来,瞎翻瞎看。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隔壁那个唱征服的,又开始发神经了,自己坐在房间里唱歌玩儿。奈何我们这是隔板房,完全没有隔音可言,他唱得又特别难听,好几次在他唱歌的时候,我会忍不住敲敲我们之间的门板。

他有的时候会装没听见,有的时候会忍一忍,但没两天又开始唱。

某天李拜天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新闻,说某人在网吧唱歌,网管忍无可忍,将其拉出网吧捅了十三刀。

然后李拜天用小刀子,把这条新闻规规整整地剪了下来,贴到隔壁的门上,几天以后,唱征服的哥们儿不住了。

我给李拜天出了份房租,让他滚到征服哥原来的房间去住。李拜天对我这个行为很有意见,他说:“你这不是逼我吃软饭么?”

我说:“咱俩不是那么个关系,不算吃软饭,我这也算投资,反正你以后发达了肯定要加倍还我。”

于是李拜天出去找工作了。

他找份影楼的工作,他说天天都能看见新娘子,心情特别好。我每天在这里看书,听着李拜天下班回家,吹着口哨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就会觉得心里特别踏实。

我已经适应了校外的生活,九月份开学,北京依然很热,那两天热的离谱,我想了个办法,就是在房间里放个盆,然后不停地往身上擦水,对着风扇吹,把身体吹干,好凉爽。这方法我连续用了两天,第三天来大姨妈了,在床上疼得打滚。

我给李拜天打电话喊救命,他翘班回来,进了我的房间,看见在床上疼的满头大汗地我,过来背着我就往外跑。

都快跑出大门了,我揪着他的头发,“你干嘛去!”

他说:“你不是阑尾炎么?”

“我没有阑尾炎,你哪只耳朵听我说阑尾炎,我……痛经……”

李拜天脸色变了变,又把我送回房间里,放回床上,无奈地看着我,“那我能怎么办?”

我电话里说的清清楚楚,让他去给我买益母草,他个傻逼当时脑子不知道想什么呢,根本没有听见。李拜天又跑出去买益母草,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好,乱七八糟买了一堆,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疼得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一些了。

我像一直濒死的鸟,软软地躺在床上,看李拜天给我吹着杯子里的水,特不服地说,“凭什么呀,凭什么女人要受这个罪……”

李拜天幽幽地倒换着杯子,说:“你知道为什么男人明明在染色体上比女人弱小那么多,却依然强壮有力,成为种族的主导么?”

哎哟,他还懂染色体呢,果然是两性方面的专家。

我不吱声,李拜天接着说,“因为上帝忌惮女人的力量,所以给你们设定了一个每月持续掉血的系统,导致hP常年不满,打怪得来的钱都用去买药买零食买卫生巾,导致装备和经验跟不上。”

“什么跟什么啊!”李拜天用了太多游戏术语,我不玩儿游戏。

他说:“那你看,小学的时候,还没开始掉血的你们,把我们男生欺负得多惨。”

我想起了自己的月经初潮,那一屁股摔出来的第一次,真是,怎么好像我的每个第一次,都被李拜天给参与了。

我依然表示不服,李拜天忽而狡黠一笑,看着我说:“要不这样,你给我一晚时间,我还你十月安宁?”

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过,“滚,淫贼!”

李拜天伶俐地回避开我的攻击,坐到床边把我抱起来,让我喝他吹好的益母草。我这边喝着,他那边在讲,“你可以说我是淫棍,但绝对不能说我是淫贼。”

“有区别么?”

他说:“因为我要女人从来都是不偷不抢的。”

我又瞪他一眼,“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