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停下多看了几眼,女人弯腰吐的时候,李拜天微微搀着她,在帮她拍背。那女人吐得挺惨烈的,从站着吐到蹲着吐。

李拜天看她穿的实在太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哎哟,还真体贴呢。

我怎么就这么生气,这什么破地方,他还真来,还跟这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搅合的这么深。我就站在这儿,因为李拜天没有东张西望的习惯,所以也没有发现我。

女人吐完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像是要睡着了,然后李拜天又扶着她,连拖带拽地弄去停车场那边,大概是要把她带走。

我再看那闪烁的招牌一眼,想象一下在华丽之中包藏的那些肮脏淫秽,一眼都不想看了,接着往的地方跑去。

一边跑一边在想王美丽跟我说过的话,说张凯去嫖1娼,那么小的时候就去嫖1娼,那时候孩子没多少钱,嫖的都是便宜的老女人,也真下得去手,想想就恶心。

她说李拜天跟张凯关系那么好,那一阵儿成天混在一起,张凯去,李拜天肯定也会去的。而且那些小青年,干什么都喜欢拉帮结伙,要是谁不去,还得劝两句,“有什么的,见识见识”之类的话。

靠,李拜天还有嫖1娼这个恶习,靠靠靠靠靠!

回去以后我就心情不好,这种心情不好,和以前李拜天做了让我不开心的事情,我心情不好不一样。他做的很多我认为错的事情,我在生气之后,都会想办法去帮他改掉坏毛病,至少劝一劝。

可是现在我劝都不想劝了,李拜天是多大的人了,什么道理不懂,他要做什么,已经是他的选择,而并不是出于迷茫的胡来。

也许我们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拧在一起,不是就不是。

我大概十一点钟睡觉,王美丽依然晚班,晚上会折腾得久一点再说。和她一起看了半集电视剧,依然没听到隔壁李拜天开门的声音,我还是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还要去泡图书馆,正好碰见李拜天关门去工作。对看一眼,我的表情不冷不热,李拜天就跟着不冷不热,直到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依然有些尴尬的感觉。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昨晚去哪儿了?”

他看我一眼,“没去哪儿啊,怎么了?”

“你最近有业务要谈啊?”

“还行吧。”他没有正面回答。

李拜天是搞摄影的,但同时也算个生意人,摄影工作室也需要去竞争些其它的东西,谈业务处理人脉关系很正常。

其实我一向不赞同,跑到**去谈业务,我觉得好好的工作放在哪里不能谈,这都是那些臭男人自己给自己惯出来的恶趣味。如果每个人都自觉远离那种场所,就不会有这样的不良风气了。

电梯到了一楼,我看了李拜天一眼,不想说什么,直接往外走。李拜天是要去地下停车场的,所以不用出电梯,我走的时候,他叫我一句,“唉,要不我送你啊。”

我没理他,直接走了。

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李拜天昨天把那个小姐带走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秋去冬来,十二月的北京偶尔寒风侵袭,而且都是偷袭,有时候说来就来。为了之后能顺利通过电话面试,我需要恶补的东西太多,只能风雨无阻地往图书馆泡,工商管理类的书一本一本地刷,每天都要去借书还书。

天气非常恶劣的时候,袁泽就会陪我一起,有时候顺手帮我带一件那种超级大的防风外套。

那天从图书馆出来,我带上帽子,把自己包成一个宇航员的模样,耳边袁泽问,“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说:“差不多齐活了。”

“雅思过了?”

我看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你说呢,我原本什么专业你忘了?

袁泽轻轻笑一下,也才想起来,又问,“推荐信呢?”

“唔,对,我这两天得回趟公司。”

打车,袁泽把我送回小区,我从停车场外下的车,可以少走一段有风的路,直接到楼上去。在停车场遇到李拜天,进电梯的时候,我脱掉身上袁泽给我捎来的大外套。

李拜天看一眼,“什么造型?”

我说:“全副武装,防风防狼。”

“还防狼呢,穿得跟个麻袋似得,也不怕让人直接抗走了。”李拜天顺口数落。

我摘掉嘴巴上的口罩,闻到他身上一股劣质香水的味道,大约又出去鬼混了,不想理他。出了电梯,各回各家,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李拜天说,“以后刮风下雨的打个电话,我又不是不能去接你。”

我懒懒地回答,“帮你省俩油钱儿。”

之后我去了趟之前工作过的公司,找宋总帮我写封推荐信。现在不是员工的身份,我更是大方了挺多,看见宋总还觉得挺亲切地,央求他帮我在推荐信上吹嘘几句,书面上好看嘛。

宋总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活力旺啊,像我们老了都要跑不动了。”

宋总的女儿今年刚大一,算是要比我高上一个辈分,我笑笑说,“其实您也不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