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游戏里的时候,王昭阳从来不在意这个,小日志里乱七八糟的,都是我在写,想起什么写什么,三天两头地换,也不知道他都有没有在看。反正他从来没动手写过什么,不过一般男人都这样,不爱搞这些矫情的花样。

自从我离开游戏,他竟然自己写了这么多,是希望我看到么,我想我能隐隐体会到王昭阳在写这些东西时的心情,于是越想越难过,只能对着屏幕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今天我上游戏的初衷,是为了删号,这账号一旦删除,这些东西就再也找不到了,我不舍得删,这些回忆还是不舍得删。

可我有觉得,我对过去的不舍,是对陈飞扬的不忠。这还不是纠结的时候,这时候的主要反应就是哭,心里莫名很难过。

在我难过的时候,听到了沉重的上楼声,我怕是陈飞扬回来了,飞快地关掉了游戏窗口,然后有人拿钥匙捅门。

是他回来了,我的丈夫,我的男人。

没有心情去迎接他,我觉得整个身体都很累很累,就这么坐着,面无表情,也不想接着哭下去。

陈飞扬开门,喝酒了,晕里糊涂地在门口换了鞋,晕里糊涂地走进来,做到我旁边。喝酒了他就乐意撒个小娇,双手环绕在我身上,低低地叫“老婆”。

我没什么反应,麻木地让他抱着,他说:“老婆我喝多了。”

我愣一下,“那睡觉去吧。”说着要起来拉他,把他伺候到床上去。陈飞扬似乎也不着急睡觉,把我的脸端过来面向自己,有点吃惊,“你哭了?”然后开始着急,“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他总是这样,喜欢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力量,我看他平常简直恨不得有人出来欺负我一下,然后给他个帮我报仇逞英雄的机会。

陈飞扬的心性我都懂。

我摇摇头,“没有,刚开上网看了个故事,挺难受的。”

陈飞扬摸摸我的眼睛,“傻,那些都是假的。”

我勉强笑一下。

扶到床上,他很快就睡过去了,他睡熟以后,我从他的怀抱里移出来,背过身去想自己的心事。

会掉眼泪,鼻尖会一阵阵地发酸,只是默默无声,眼泪从眼角滚下来,我也不关它,任由它徐徐流淌,濡湿我的头发。

多久了,我逃避这段感情有多久了,逃避得已经成为习惯。有些东西,不碰真的没事儿,我很后悔今天去碰了一下,我不该想起它,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来面对这段感情。

我不知道我还爱不爱王昭阳,我只知道,从我嫁人开始,我就决定不再喜欢他。面对他的时候,我在我们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让自己不去多想,让他也不要多想。

可他说,如果你好,我希望你更好。

所以他帮我,他告诉我怎样才能端住自己的饭碗,他帮我搞资格名额,不求回报,只是希望我更好。

我不愿想这个事实,王昭阳做的一切,代表他还爱我。其实无论我心里对他怎么样,在这个时候,我很希望他不爱我,这样我就不需要有任何干扰选择了,被动地接受我们已经过去了的现实。

他还爱我,让我觉得很累,很遗憾,很揪心。因为陈飞扬也爱我,但我只是一个人,而此时,现实已经帮我做出了选择。

我在一种心很累的情绪中入睡。

天亮了,那些恍惚的情绪还是要适当摒弃,看着这个给我做早饭的男人,我还是觉得我应该惜福,我不能伤害两个人。

我对陈飞扬笑,亲他的脸庞,告诉他,“老公我要去学校了。”

他点头,换鞋陪我下楼,如果有空的情况下,他都会亲自送我去学校,然后自己回拳馆。他要去拿摩托车,下楼速度比较快,我在后面慢慢的走,不知道是昨天伤心消耗能量太大,还是怎么了,我扶着墙,眼睛蓦得黑了一瞬。

我没劲儿,浑身哪儿哪儿都没劲儿,发虚。

坐在摩托车上,抱着他我就又睡了一会儿,到学校,打开舞蹈教室的门,依然觉得不舒服。

小莎莎和邵思伟都没来,我趴在椅子上睡了一会儿,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蓦然睁眼,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好像该来月经了,上个月就这两天的事。但我周期比较短,一般是二十五六天的样子,所以每个月都会提前几天,那么到今天这个日子,正常情况下是该来的。

我去跑了趟厕所,用纸狠狠擦了擦,什么也没有,我就开始傻眼了。

心慌得不行,我绞尽脑汁地想,想这一个月和陈飞扬有没有不做措施的时候,可是脑袋不清楚,想不出来。

我擦,我不会怀孕了吧?不要啊!

再回舞蹈教室,小莎莎已经到了,她妈妈会每天亲自把她送过来。收回心情,我尽量让自己很精神地和小莎莎妈妈打招呼,小莎莎到一边换舞蹈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