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个?”猛呆住了,“你居然趁火打劫?”

“呵呵,九月初七啊?”纳兰横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可是一月生的,一切尽在不言中哪,小七!”

“你也叫我小七?”猛从原地蹦了起来,眼泪还没拭干,已经急吼吼的喊:“我四哥是你师父!你敢叫我小七?”

“我也想喊你一声哥啊,是真想!”纳兰横海一副他才委屈的模样,“可小七你见过管比自己小的叫哥的人吗?”

“啊?”猛被问住了,四面八方一看,找不出可以说服人的榜样,只好向黄敛源大喊:“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好容易骗到手的弟弟一句话就被你说没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我是一月生出来的?”

几句话听下来,黄敛源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见儿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却觉很是可爱,黄敛源悄悄摸了摸衣袖,来的路上,公主跟他说过,你这个儿子就是个长不大的顽童,所以他在袖子里放了几个亲手做的小玩意,本来想一见面就拿出来,又想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哪还会在乎这些小玩意儿?可现在看到儿子的撒泼和胡闹,还有听到娘病故时的伤心,黄敛源发现,儿子的淘气胡闹里有一颗赤子丹心。

真想去摸摸他的脸蛋,黄敛源很羡慕辽皇,那位王者代他付出了这世上最伟大的父爱,可他却不能在这十八年内看着儿子成长,可他对儿子的所有记忆却都停在那个小小的襁褓里,记忆里,无数次想象过儿子的模样,也是真的很想告诉儿子,虽然十八年前是他亲手抛下了儿子,但他也正是和辽皇一样的想保护儿子,因为十八年前他们父子碰到的不是什么流匪,而是一支想把他一家灭门的追兵,他亲手把襁褓藏在路旁,就是为了让儿子躲过一劫,可在匆忙跑上歧路引开追兵的时候,他没有料及,他踏上的也是把父子之缘分隔十八年的歧路。

但这些话都必说出口,也不必一遍遍告诉儿子,这十八年里自己的伤心欲狂,做为一个父亲,更不该邀功似的告诉儿子,自己愿意为他做些什么?

当年的那些凶险,又何必再向儿子说起,就让儿子以为,他只是一个乐师的儿子吧。

“纳兰,你还真是会挑时候。”智站出来,似乎是在为弟弟出头,其实是在向纳兰横海嘉许的微笑,真是关心则乱,只顾心急火燎的看着弟弟伤心,却忘了该让他们父子融洽,幸亏这徒弟机灵。

“黄伯父,我这弟弟,一直找不到比他小的伙伴。”智叹了口气。

“我真的被他骗了很久啊!”纳兰横海得到智的肯定,神采飞扬,故意不看一脸懊丧的猛,却向黄敛源眨了眨眼。

看懂了纳兰横海的暗示,黄敛源回过神来,脸色马上变得比儿子更懊丧。“糟糕!我不知道这回事儿啊?”他没有哄儿子的经验,所以只说了这一句就接不下去。

“谁叫你不把我早生出来,都怪你!”猛跺脚,根本不管自己的话有多蛮横,不知怎的,猛想起了义父,从前不管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义父都肯替自己遮掩,有次自己随手把公主最喜欢的一卷书画拿来擦油乎乎的嘴,义父也很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告诉哭成泪人儿的女儿,说那字画是父皇失手弄脏的,虽然这父皇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油腥。

真的很想义父啊!

再看黄敛源和自己一般懊丧的神情,猛心里忽然有股很奇怪,也很肯定的念头,这个男人,应该也会和义父一样,包庇他,纵容他,甚至陪他一起胡闹。

“你刚才是不是说错了?”猛一脸巴望的看黄敛源,猛的个子结实得象座小山,站在黄敛源面前时也要高出小半个头,可他这时看着黄敛源的表情倒很象是在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