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大营建得深而不广,一排排连营鳞甲似延伸,每间营帐都紧密邻接,整座军营的布局有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蛇,一眼望去,竟寻不出帅帐所在。

“每座营帐都搭得一样,看不出哪座是帅帐。”将低笑一声,“莫非石敬瑭生怕被人混进来刺杀么?该说他这是胆小还是谨慎。”

闻言,刘知远扭头看了将一眼,继续低头前行,这一路走,也不见他让人传递消息,但沿路军帐内的晋军却越来越戒备,直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刘知远才在一处由几十座帐篷横纵相并的连营前停下,见这排营帐前的晋军明显要比别处戒备森严,智等人心知此处定是石敬瑭的帅帐,也都放慢了脚步。

“好香!”猛吸吸鼻子,一指面前那座由几十顶小帐连成一片的大帐,“四哥,有香气,里面有人吃肉!”

这时如果说一句帅帐有杀气,智几人大概还会留点神,可猛说的是有香气,还是肉香,他几个哥哥不禁都有些汗颜。

“这帐篷厚实,你们闻不到。”猛看着帅帐流口水,“我鼻子好使,闻到了!”

智楞了一阵,才道:“你还真是饿了。”

“留下兵刃。”刘知远没有立即进帐通禀,却转身挡在了营帐前,盯着智几兄弟手中的兵刃。

“怎吗?我们兄弟几个单枪匹马跟你进来了,你这几万晋军,还怕我们手中长锋?”将冷笑,“再是心虚,也不用这么露胆吧?”

守在营帐前的晋军听得大怒,立刻围了上来,将一抬手,狼扑枪抢先逼住一名拔刀而上的晋将咽喉,“仗人多吗?要不要将爷让你几招?”将动手时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杀,出手时喜欢找最先动的对手,偏偏这种让弟兄们都头疼的凶狠习性,却很能吃住对手的气焰。

“止!”刘知远一摆手,制止了部下更进一步的动作,

“觐见我皇,岂可持刃!”刘知远平静的念出几字,一步不退的挡在大帐前,肃然凝重的神色却使护龙兄弟对他多出几份敬意, 不论世人如何贬低石敬瑭,但在这后晋名将心里,石敬瑭从来都是他所效忠的君皇。

将几兄弟犹豫起来,猛嘴巴一动,看样子又要说什么让人难堪的话,飞赶紧拉了他一把,刘知远这样的人,可以在战场上杀了他,却不可以用言语羞辱。

几兄弟都向智看去,智点了点头:“我兄弟一向佩服懂得忠义的人,就凭这点,不难为你。”

“你——”将不想难为刘知远,对其他晋军可不会客气,一指之前被他逼住的那名晋将,又一抬手,这次却是把狼扑枪抛了过去,“去替将爷擦擦枪,记好了,不要用水,要用兽皮蘸上油慢慢擦!”

那晋将刚一接住枪,正觉得扳回点面子,听了将这一句话,气得差点喷口血出来。

飞要比将斯文点,把日丽剑双手碰给一名晋军,还关照道:“小心,我这剑很锋利。”

纳兰横海解下佩刀,随手往旁一递,接着就盯住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