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麒烈出刀又快又狠,虽不求每击必中,但每一刀斩出不杀敌便伤敌,不伤敌便断敌兵刃,这种打法就象是猛兽搏斗时的撕咬,凶狠得不带半点花哨,但每一击都在伤害对手。

然则,连跟着澹台麒烈一起紧追的黑甲军都未察觉到,这位上将战千军虽然想在横冲都贯阵之前先追上他们,但他的追赶其实把握着一种很诡异的节奏,澹台麒烈追得虽急,但每追上一名殿后的横冲都,他又会故意放慢脚步,这就如一口口吃下对方,却始终留有一段距离,让横冲都急于保存实力闯阵,无暇回顾,而他则始终保持着追赶的势头,因为他就是要逼着横冲都在这我追你赶的被动中倍显狼狈。

被这样的对手衔尾而追,使横冲都最精锐的这部僧道俗儒也大感棘手,他们急于往前闯阵,无法分出太多人手来对付这头随时从后扑上的恶虎,只能在澹台麒烈快要追上时,分出少数人手回身应战,带队冲阵的火衲子已察觉到,这分兵而击正中澹台麒烈下怀,但在这种情形下,他们除了尽快杀到拓拔战身前,别无应对。

澹台麒烈又追上一名道士,那道士见他追来,一个箭步挡在众袍泽身后,右手拂尘一甩,拂尘顶端的铁丝突如利箭般一根根射出。

“又是暗器,还真是黔驴技穷!”澹台麒烈骂了一声,毫无顾忌也毫无风范的扑到地上一个打滚,十几根铁丝擦着他头顶如数飞过。

道士应变也快,见一击不中,干脆扔开拂尘,欺身抢上,他忌惮澹台麒烈这口朔月刀的厉害,双手摆出虎爪的架势,交错探前,竟想要以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夺下朔月刀。

“想要,那就给你!”澹台麒烈大喝一声,直接把朔月刀往道士胸口掷去,那道士有把握架住他的臂膊抢刀,却不敢用空手去接锋利的刀刃,急往旁一让,澹台麒烈就在这瞬间跃起,一手往背后摸去,除了朔月,他背后还负着两柄刀,从第一次上战场后,他就喜欢在每次出战时都带上三柄刀,朔月刀是拓拔战所赠,而这两柄刀是拓拔战的儿子拓拔然所送,虽不如朔月锋利,但也是难得的宝刀。

澹台麒烈从背后拔出第二柄刀,趁道士躲闪朔月,猱身扑上,把刀锋狠狠捅入道士胸口,“居然想空手抢我朔月,胆子不小!”

一刀捅死道士,澹台麒烈又从地上拣起了朔月,还看着道士的尸首冷笑,“要抢刀就抢刀,摆什么架势?生怕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这就是你们中原人的技击术?太多花架子了!战场杀敌,便是要不问手段,你有时候摆架势,别人就有机会要你命!”

冷嘲过几句,澹台麒烈甩了甩刀上鲜血,又一鼓作气往前杀去,他出手凶狠,脚下紧追,口中还时时不忘挑衅对手,“横冲都,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江湖功夫,可现在看起来,倒是我这三脚猫伎俩更胜一筹,横冲都,除了娘们儿般的算计,你们还会什么?既是以命相搏的战阵,为什么不转过身来,和我堂堂正正打上一场!一个个都吓傻了吗?要逃命也该换个方向,往我老大那儿跑什么?想过去求饶请降吗?”

因为横冲都想用独抗百万黑甲来重振中原人心,那他当然就要用无所不用其极的方法来抹黑他们,除了让他们在自己刀前狼狈而逃,也要用最刻薄的言语加以羞辱。

横冲都的复仇他已看到,现在,该轮到他们来见识他这黑甲上将以牙还牙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