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冲锋后,半圆前已横倒一片尸首,可那一十三骑依然渊停狱峙般勒马不动,黑甲军的脚也都象伸了根似的被定在原地,三次冲锋,几百名同伴当场战死,可这一十三骑一场恶战后,却只见枪锋滴血,刀头染污。

几名眼尖的黑甲军还悄悄数过,在这三次冲锋中,排在半圆两边的那十二人都曾轮换着退入圆心,休缓体力,可正中央那名一身血红,遍身杀气的男子,居然一直留在原地,用那一柄同样血红色的丈八长枪,一次次把冲近身的黑甲军变成马前横尸。

半圆前,凌乱狼藉的尸首就象垒出了一堵尸墙,尸墙后,将和十二龙骑向着黑甲军冷冷而笑,映衬着血淋淋的尸堆,这冰冷的笑容只显杀气。

这一路黑甲军还有两千多人,但望着这笑立敌尸的十三名煞星,沁骨寒意从心头涌起,他们的勇气忽尔荡然无存,再鼓不起胆来做这第四次冲锋,反而是将瞧见黑甲军都呆站着不动,手中枪一摇,跨下马一催,就要逆转杀上。

可将才一催动坐骑,这一路黑甲军就象见着凶神恶煞扑面而来,不约而同的一声惊喊,回身就跑,然后,就听见身后那冰冷的笑声,愈发猖狂。

“两路六千人,片刻间就这么折了?”这一幕拉木独都看在眼里,“我黑甲骑军,何时变得这么不经打?”拉木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他几十年来一直引以为傲的黑甲骑军?不但败战,居然还畏敌而逃?

他的小儿拉哲力也在边上张大了嘴巴,向阿爹看看,嗫嚅两声,没有出声,只把手中长枪用力握紧。

“不能怪军士们,士气已乱,胆气何存?”图成欢面容阴沉,却仍镇定,“早说了,这两路包抄的军士只是障眼法,只不过…”图成欢还是叹了口气,“连我也没想到,这六千人会败得如此快,这般惨!幽州军布下的这两个阵势,不止是凭甲坚兵利,还很有点门道。”他又看了眼左侧仓皇逃远的那支残军,摇摇头:“这两千多儿郎,就算能活过今日,也算是彻底废了。”

拉木独沉不住气了,包抄两翼的六千人被打残,正面抵挡枪盾阵的军士也伤亡甚重,急声道:“将军,护龙将是想去救横冲都,不能让他们再往前冲了,横冲都离帅纛只有二十步了!”

“我说过,别管帅纛!”图成欢冷冷道:“我就是在等护龙将冲过来,这些幽州军都受过很好的训练,我不知道护龙将是用了什么法子,几个月就练了这么支强兵出来,但我知道,短兵相接,任你三头八臂一身本领,也逃不过乱枪攒刺!”

“将军,你还是要用长枪手来破阵?”拉木独很意外,他以为图成欢会有什么妙计狠招来克敌,但在这片刻中,图成欢只是在从四边调集长枪军,此时,已有近万名长枪军列成方阵,慢慢向前迈进,似乎,这位破军星还是打算用绝对的兵力优势硬破枪盾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