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那位主儿,才会把黑甲军当成石头踢吧?”一干荆棘枪两臂伸直,又一次重复着挺出枪锋,心底的恐惧和麻木既被抽离,完全冷静中的出手迅速精准,若在平时,这分毫之差根本无关重要,但在这一瞬决生死的间隙,弹指之快就是截然不同的因果之分。

“深吸气,缓吐息!”

“臂平伸,枪平刺!”

牢牢刻在荆棘枪脑中的除了将横眉瞪眼的凶狠,还有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教诲,此刻,那位凶人就在几百步外,要做下那更凶狠的直捣敌军大将的恶行,而他们这一路被凶人操练了数月的奇军荆棘枪,又怎可不向黑甲军报以一样凶狠的强势。

每一名荆棘枪都深吸长气,双臂平伸,长枪笔直,不含任何花哨,只是一击干脆利落的平刺,赶在对过长枪刺来之前,抢先一瞬刺入对方胸膛。

枪锋贯胸,对手同样刺来的长枪立刻失去威胁,一枪得手,荆棘枪口中缓吐气息来调匀呼吸,双手飞快的绞动枪杆,用深透对手胸腹的枪刃绞大伤口,赶在对手咽下最后一口气息前,快速回肘,枪锋带着鲜血从骨碎肉裂的伤口喷薄而出,当对手栽倒在脚下时,荆棘枪刚收回的长枪已再一次向前平刺。

和他们对决的黑甲军陡然发现,面前这些荆棘枪突然间就象变了一个人般,如出一辙的动作,却在长枪直贯中带起了完全不同的气势,再不似片刻之前,彼此两方因恐惧而大喊出枪的拼命,那一双双枪锋后的眼神,也不再是沉沦生死一瞬时的麻木,却如刀头闪烁般犀利。

这一轮的对刺下,双方以命换命的交换比已突然变得悬殊,最前列的黑甲军如被风吹折的稻田麦秆跨下一片,而荆棘枪只倒下了几十人,当第二列黑甲军急匆匆踏前一步,还不及拉开出枪架势,等着他们的已是近在眼前的染血枪锋。

出枪,收枪,再出枪,重复的动作在荆棘枪手中开始得心应手,反之,黑甲军一拨拨轮换上前的阵列已变得仓促,很快,两方对峙的情形已被打破,荆棘枪开始再次往前迈进步伐,出枪,踏前一步,再出枪,再上一步,当第四列黑甲军被成片刺倒后,原本公平的对刺一经荆棘枪由静而动的进攻所迫,黑甲长枪军便在忙乱招架中直趋下风。

劣势初成时,黑甲军还想再努力扳回这不利局面,敌寡我众还打成平手已是难堪,又岂能容对手步步进逼,于是,两三排黑甲军在前方硬挤成一列,怒骂着把手中长枪向前方乱拨乱扫,想以此打乱荆棘枪愈显凌厉的快攻。

但荆棘枪上风之势既成,心思又复清明,轻易便从对手乱象大呈的招架中觑得破绽,“逆手虚空枪!”

一声大喝下,荆棘枪双手互换,左手握枪,右手蓄力,先挺枪一拨,把面前那一杆杆凌乱挥扫的长枪往左右拨开,随即右手按枪发力挺刺,一招枪术变化,又一次刺倒成片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