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气未脱的声音突然在一旁喝响,“冲啊!忠源!冲啊!”猛把手放在嘴边,大喊:“我们并肩子一起冲,把这帮杂碎全部打回他们的老窝去!”

猛真的不知道,轩辕如夜为什么不肯让他去救出忠源,只让他隔得老远的站着,一遍遍的大喊,但猛看到,那个已被三名战千军逼入死角的忠源,在听到自己的喊声后,身躯一震,急转回头向他看来,一看到猛的一身甲胄,忠源脸上现出极不可思议的惊讶来。他看到,一样的甲胄,一样的血脉,而这一声声大喊入耳,轻易就唤起了他的回忆。

就这一回头,三名战千军岂会错过这绝佳的机会,赤风长刀搂头直斩,巫廛鹰爪锁肋,冷火寒阴杀勾刃封喉,三般奇门兵器一齐攻向忠源要害。

“小心啊!”猛急叫,心里好不后悔,自己这一喊令忠源在此危急之时分心,抄起龙王怒就要跑过去帮手,轩辕如夜按住了猛的肩甲,“没事的,猛王,我这老友,一向遇强更强。”

“他是你老兄弟啊!你怎么能不管他?”猛急着想挣脱,不知怎的,他心里有股怪异的念头,这个正在力拼三名战千军的忠源,还有身后这支已不过十余骑的汉军,似乎,已和自己相识许久,正是这样的认知,使猛无法见死不救,他用力想甩开轩辕如夜按在肩甲的手臂,但轩辕如夜的手臂如有千斤之力,牢牢按住他的肩甲,猛急吼吼回头,想骂上两句,看到的却是轩辕如夜一脸平和的望着战局,似乎相信,他的老友一定能凭一人之力破开合围。

猛停下了挣脱的动作,抬头去看轩辕如夜,他不是很懂得什么大义大善,大是大非之前,他也一向只认为哥哥们说的才是道理,但他再是懵懂,至少能懂,这位中原老将此时的平和正是视死如归的镇定。

那是——和大哥在伴天居内挺身杀向千军万马时,一样的从容。

“您还是这样,从不肯坐视自己的袍泽陷身于危,却又从不肯理会,自己的安危么?”轩辕如夜低下头,向猛微笑凝视,悠悠的目光中朦胧意远。

猛呆呆的看着轩辕如夜,这句应是对他所说的低语,品出的竟是别样意味,猛好象有点明白,这些中原人并不是与他似曾相识,而是在他血脉中的一部分,与这些人早已相识。

“这是我爷爷的战甲,是吗?”猛指着身上的甲胄,仰起脑袋,小声的问。

“你的爷爷…”轩辕如夜嘴唇微动,目光向幽州城楼一晃,淡淡改口道:“猛王,如果你不愿坐视不理,那就请你向我这老友多喊几声。”轩辕如夜悄悄把白骨枪旗挺立于猛身后,“相信我,你的大喊,就是对我这老友最好的激励!”

“忠源,冲啊!”猛只得转过头,口中一遍遍的大喊,却有一种牵动,在他心里刮出刺痛。

一遍遍稚气的喊声中,以一敌三的战局形式急转而变,但见忠源还是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牢牢盯着猛的一身甲胄,手中如刀棍相结,浑圆沉厚,锋刃连排,以天圆地方之势所铸的战玺已快速搅动起来。

“忠源,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