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不通半点武技的文谋不知哪生出的力气来,紧拽住萧尽野已经松缰欲冲的坐骑,却被这冲劲带得几乎滚倒在马蹄下,萧尽野一向敬佩这位谋士,忙按住坐骑,“军师,怎么回事?”

慕容连无暇理他,只回头去看拓拔战,“主公,比起横冲都一直给我们的威胁,也许现在才是最凶险的时刻!”

“你说什么?”拓拔战刚睁大的眼睛又一下眯了起来,他了解慕容连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忙把目光掠过将这路人马,向前方看去,见前阵有两道相隔极远的尘烟滚滚而近,分别冲向黑甲军左右两翼,尘烟尚远,已听到阵阵喊杀,似乎生怕黑甲军不知道他们要杀过来,

拓拔战不以为意的抽了抽鼻子,“不就是又来了两路骑军吗?没有了横冲都的牵制,就算智和耶律明凰罄尽全城兵马,又能奈我何?待这两路骑军过来,正好让他们尝尝两头蛇霍家兄弟的毒牙。尽野,你立刻上前,先救出赤风!”

萧尽野瞥了眼山石般矗立在拓拔战左右的骨扎力和朗昆二人,心想确实不必担心,他轻轻一抖缰绳,便掸开慕容连的手,放马往前冲了过去。

“主公!”慕容连急得跺脚,豆大冷汗从额头沁沁而落,“没有了横冲都的牵制,我们就可腾出手对付幽州军,这个道理智一定知道,他在城上俯瞰,也一定看穿图老爷子想发动冲锋,按理他该趁这最后时机回兵磐城,又怎会再派两路骑军过来送死?”

“慕容连,你把智看得太重了!”拓拔战语气放得很轻松,他心里并非不存疑惑,对于智的警醒,也丝毫不亚于自己的谋士,但在疑惑之外,这位枭雄心里还有些好奇,很想看看,智此时会有何等应变奇策。

这份好奇委实不该,这就象当日上京兵变时,他故意纵容智从东门入城,也是好奇智能在那场浩劫中有何应对,那一次好奇,使他未能一举绝尽后患,这一次好奇又起,他还是想知道,智在这一战里究竟能从横冲都身上催榨出多大的利用价值?

这个少年,在与他为敌的份上,还真是从未令他失望过。

因此拓拔战决定再允许自己好奇一次,非是一错再错的昏聩,而是一代枭雄人物,一直想与强中手酣畅一斗的渴求。对自己心底的渴求,拓拔战一向纵容,因为正是这渴求,使他拥有了无穷无极的野心。

拓拔战的目光又一次轻飘飘的掠过那十几骑横冲都,向前方各处看去,最后的十几骑横冲陷在帅纛前的十步重围内,一直未能寸进,唯一能让他目光稍做停驻的,也就是轩辕如夜手中的那杆白骨枪旗,从没有模糊的记忆里,当年边关雄兵对峙,也正是这面以白骨守山河的大旗,飘荡在边关地界处,一步不让,寸土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