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薄!”不过十几人的齐声呐喊,喊出了直入云霄的响亮,这一声大喝,不但令听闻到的黑甲齐齐变了颜色,也令帅纛后方,正以连弩奇袭的两千幽州奇军射天狼,双眼发亮。

就这片刻,被连弩射杀的黑甲军远远超过了预期,但正一瞬不停把连弩泼射向帅纛的幽州奇袭军心里已没有了奇袭开始时的狂喜,因为黑甲军心甘情愿把性命填在连弩下的忠诚,竟然遏制了直取敌帅这一击奇袭,黑甲军在被连弩重创后也学了乖,他们用坚实的人墙为他们的主公挡住连弩后,又把被射死的坐骑堆积在前,抵挡住了大半的连弩,这使得黑甲军伤亡锐减,而这一步本该逆转战局的杀招也陷入了僵局,负责防护射天狼两翼的幽州军已大感吃力,一旦被黑甲军从左右突破,奇袭的两路幽州军必无生路,两千射天狼奇军这才醒悟,为什么错王弩威力无匹,可智王一直不肯过多的使用这杀敌利器,因为奇兵利器可于突然之时逞威,却不能真正仗之横行沙场,眼看耳听得掩护的友军伤亡渐大,射天狼奇军正自心焦,终于听到了前方横冲都喝穿云端的大喝。

这一刃薄锋,正是切开僵局的关键一刀。

“好一个轩辕七杀!”智冷厉的面容现出一丝狂喜,以连弩奇袭,不但是招险棋,也是一步双杀,但这一步落子要成双杀之势,就必须要有轩辕如夜的配合,也只有轩辕如夜了,正是其不逊于智的帷幄谋算,才能于互相无一言知会的这场风云变幻的大战中,与他协力推动了每一分变数。

横冲都的铁骑从一踏入这片战场起,就在不断给本来无法做出城迎战预想的幽州军创造战机,单只那一幕幕使人热血澎湃的慨然悲歌,就已使幽州军士气沸腾,当八千铁骑直冲百万大阵,令黑甲由轻敌而惊恐时,智就很老辣的抓紧了这第一次机会,趁黑甲军浑忘了幽州军的威胁,一次投入城中半数兵力,甚至亲身出城,一举就糜烂了黑甲军的前阵。

也就是智和轩辕如夜了,这两人彼此立场不同,可都有着同样锐利如鹰隼的眼力,一叶知秋的敏锐,出手又都擅长走令敌军时时变生肘腋的冷不防招数,也正因此,智的布局才分外大胆,亲身犯险出手后也是直取帅纛,因为他相信,这位后唐名将能领会他的用意,单兵破釜沉舟之决烈,何如双方夹击呼应,一方攻势受阻,还有另一方可单刀直入。

轩辕如夜果然猜到了智的手法,当射天狼以连弩漫天泼射帅纛背面时,被合围的横冲都就示敌以弱,等待战机,待连弩攻势被黑甲军压制,无法再成功射杀拓跋战时,恢复体力的轩辕如夜趁势破围,直扑帅纛正面,事先并无默契的两人,却以这此起彼伏的攻势,完美的契合了智这一招落子双杀。

既然连弩已无法射透更密集的黑甲人墙,那就干脆牵制住这些足够忠心的黑甲,让横冲都的刀锋能更快的斩首拓跋战,只要能成功刺杀拓跋战,智绝对不会介意,是谁取下拓跋战的首级。

智扬声清喝,“射天狼,上前十步!”

两千射天狼本来就在不断逼近帅纛,两边相隔不过几十步,早逾越了远程弓射应有的距离,正是靠这连弩强劲的机簧力道,迫得黑甲军无法从正面迎上,这时听智下令还要再向前十步,射天狼都是一怔,但幽州军已惯了对智所令惟命是从,一怔之后,立即毫不犹豫的向前迈进。

智的打算很简单,既然以连弩奇袭已是大胆,那何不再大胆一点,把远射的连弩当成近战利器,凭借错王弩强劲的穿透力道,逼使帅纛背面的黑甲军不敢妄动。

“智王,不可涉险!“刀郎探臂拽住智的坐骑缰绳,不欲智和射天狼奇军一起压上前,他跟随智一起出阵,肩负贴身守护智的重任,握锯齿刀的手紧了又紧,可还没亲手杀过一名敌军,不过刀郎一点都不羡慕战功赫赫的射天狼,只担心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