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冲都的应变就是招招抢先,反击时先发制人,进攻时先下手为强,方才这两名巨汉手持长大兵器,迫得横冲都无法冲近,此时两人失了兵器,不能再行横扫直劈的猛力,正是苌庚几人苦侯多时的近身拼命之机,骨扎力和朗昆才一迈步,苌庚六人已驱骑冲上,那名被贺尽甲等人虎视眈眈的甲士尤其迅猛,两名巨汉顶天立地而站,铁塔般雄浑无匹,这甲士却连人带骑向两名巨汉直撞过去。

马急人张扬!

一骑迫近,甲士先一枪刺向朗昆面门。

今日这八千铁军横冲中,甲士和僧道俗儒这两部的出手各不相同,僧道俗儒这两千人几乎包罗了中原各种技击派别,是以他们的出手如同星罗万象,在战场上使来直叫人眼花缭乱,黑甲军的重围今日被僧道俗儒打得节节败退,就是在这千变万化的技击本领下吃了大亏。

六千横冲甲士的进攻则始终如出一辙,刀斩,枪刺,投矛,射弩,每一击都是利落简洁的出手,毫无一丝花哨卖弄,每一击都是在用此简洁来追求最大的威力,而这等出手无疑是最适合沙场浴血进攻手段。

一枪平刺,直指朗昆面门,没有攻敌不备的突然,只有誓不罢休的简洁,朗昆失了战戈,招架不得,只得脚步一顿,举起两只粗如石柱的手臂挡住面门,他手臂上戴着精钢铸就的护腕,想等长枪刺来时格断枪杆,再行还击。

甲士岂会冀望这一枪平刺能刺杀朗昆,见朗昆这一停步,甲士手腕用力,长枪改刺为掷,向朗昆面门飞掷过去,长枪投出,正中朗昆挡住面门的护腕上,才擦出几粒火星,就被朗昆一臂磕飞。

可那甲士早有后招,朗昆刚要还击,就见那甲士枪一脱手,已两脚甩蹬,从马背上纵身跳起,半空中抽刀在手,百炼钢刀在马背上一拖一横,划出一道尺半长的血口,战马吃痛,一歪头,跐溜一声嘶鸣,向朗昆撞了过去。

战马受痛发狂,这一奔撞少说也有几百斤力道,朗昆一身巨力,当然把这股力道的冲撞放在眼中,只是接连被这甲士用阴招牵制,气得口中暴叫,却不敢怠慢,只得再次停下脚步,双臂探出,揪住奔马的脖颈,吐气开声,一个锁颈重摔,把这匹发狂的战马掀翻在地。

甲士就是要用坐骑牵制住朗昆,从马鞍上跳起时,他已转身面向骨扎力,在半空中双臂擎刀,居高临下,一刀凌空劈斩,几下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

横冲都六千甲士,人人以必死信念出战,能存活到此刻的人,不一定是运气最好的,也不一定就是技击高超者,但能活到此时的,必定是最懂得拼命,也最擅长拼命之人,唯如此,才能在生死一发时,先一步拼去对手的性命。

这名甲士,

以一人之力同时向这两名神力巨汉出手,欺的就是这两人手无寸铁,出的就是被这两人阻挡多时的那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