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如夜在马背上直立起来,白骨枪旗向仰倒的秋意浓急刺过去,忠源无力变招,他可不想错过这唯一能格杀艳甲飞将的机会,一枪刺出,轩辕如夜口中再喝,“杀了他!”

无需招呼,轩辕如夜身后的五名甲士早踩在坐骑上踩蹬站起,五柄长枪一招齐刺,直刺艳甲飞将。

忠源亦不肯错过这良机,他强提一口气,让过轩辕如夜和五名甲士的坐骑,单手举高战玺,一个直斩劈向仰倒在马背上的秋意浓,忠源右臂已废,肩胛碎裂,就这副伤痕累累的身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多久,但在倒下前,他会一直出手,生,杀敌无算,死,血尽力竭,这才是横冲都阵前刺客。

这一合联手,集合了横冲都七人之力,秋意浓仰躺马背,手中无枪,这一劫已是无可避免,连他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看到一道道枪锋扑刺而来,他已打算平静的等待死亡的来临,将军难免阵上亡,可叹的是这一劫只是因为自己的迟疑和念旧,还连累了本该由他守护的主公反要冲上来救他,实在是死不甘心。

“慕容,拦住主公!”秋意浓只来得及喊出一声,枪锋已然扑面,他躲无可躲,正要闭目待死,忽觉身下一矮,整个人往地面坠了下去,秋意浓刚要阖上的眼睛霍的睁开,连他在内,所有人都算漏了一处;秋意浓的坐骑已被战玺一刀断颈,但忠源这一刀实在太快,沿颈一刀横斩,整个马头都被斩下,那坐骑一时还未死绝,仍四蹄发颤的僵直原地,待得颈腔中鲜血喷散出来,才突然仆倒在地,而这坐骑仆倒时,轩辕如夜几人的长枪正好刺来,仰躺在马背上的秋意浓滚倒在地,也正好避开了几道枪锋的突刺。

秋意浓的应变何其迅速,背部才一从马背上跌落,立刻就地滚了开去。

轩辕如夜一枪刺空,又惊又怒,不等他探臂再刺,秋意浓已打着滚向旁躲开,“杀了他!”轩辕如夜怒喝,驱骑向秋意浓追去,今日的战场上,他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秋意浓近乎恐怖的闯将本领,修罗枪风雨留下的这个薪火传人,拥有着风雨正当盛年时的巅峰状态,风雨能在战场上做到的,秋意浓也可以,可以说,这一对师徒乃是战场上鬼见神愁的存在,最可怕的是,风雨是他们横冲都的第一杀将,可这秋意浓却是黑甲骑军的第一闯将,这一点区别,就是横冲都今日成功抑或成仁的关键,所以轩辕如夜也从没有奢望,能以公平的方式在对决中取下秋意浓的性命,这一击联手集合了横冲都最后的力量,忠源还为此陪上了一只右手,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疏漏,竟秋意浓躲过了这应是必死的一劫。

秋意浓抱着脑袋一阵打滚,在横冲都几骑的马蹄间险之又险的躲来躲去,他这躲闪看着狼狈无比,实则是要去捡被他刺杀那两名甲士掉在地上的长枪,手中无枪,他就不能以飞将军的超然傲啸沙场。

“不要让他拿到枪!”轩辕如夜识破了他的用意,一拨马冲过去,白骨枪旗在地上一撩,把一柄长枪挑飞,忠源反应也是极快,几步紧赶,一脚踩在了另一柄长枪上,修罗枪犹自贯穿他的右肩,但忠源此时既无暇也不敢去拔肩上长枪,他此刻全凭一口气硬撑着,真要是把修罗枪从右肩胛里拔出,鲜血喷涌的一刻,他也很可能就此倒下不起,所以忠源只忍着肩上剧痛,左手战玺一横,拦住了秋意浓的前路。

重伤而战,是末路凄然,亦是壮士悲壮。

另五名甲士也不怠慢,坐骑紧追着秋意浓,长枪向地上乱戳乱刺。

秋意浓无暇起身,只得在地上一阵乱滚,心里莫名苦笑,这轩辕如夜果然难缠,师父当年也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袍泽,才能在沙场上纵横睥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