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立即问道:“什么事?”

“眼下,幽州和苏其洛为共抗拓跋战而联手,可算是友非敌,可若真有一日,在殿下和苏其洛之间,我们必须要做出立场抉择时,我希望…”智放低了声音,“在不损及殿下的利益前,我们仍能和苏其洛,或者说是他所替代的江山卫,保持住是友非敌的关系,六弟,我们兄弟生于中原,长于草原,义父的恩情,我们要报,义父的江山,我们要维护,可我们不该忘记,我们始终都是汉人。”

“轩辕如夜和苏其洛的所作所为,若我也是一个自幼便出生于中原的汉人,那么,我也会如他们一般作为,所以我才会问起苏其洛,江山卫的起源,在听完那个故事的时候,我很钦佩那些汉子,也很为自己身为汉人而骄傲。”

智最后一句话的语声压得很轻,话一出口,便消失在了夜色中,这句话,在他初见轩辕如夜之后,便已藏入心里,一直以来,他旁观着轩辕如夜在幽州的一举一动,也观望着横冲都在平原上的一场大战,似是非敌非友,似是疏离冷淡,也似是在为难着轩辕如夜和苏其洛,但在智心里,早有了自己的立场决断,只是这份心意,迫于一些无奈,他一直藏于心底,若轻易宣诸于口,一定会让耶律明凰为难,也一定会被轩辕如夜和苏其洛二人加以利用。

智微微苦笑,轩辕如夜和苏其洛这两个人其实和他有些相仿,都是为成大事不拘小节之人,这两个人,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耶律明凰心中的地位,若被他俩得知自己的心意,想必会把手在辽域内伸得更长更深,而到了那个时候,耶律明凰也一定会更为难,而这位公主殿下若心有为难,那就会真正的为难起苏其洛来…

所以,直到在为横冲都送葬以后,智才选择了把这些话告诉性子内向的六弟飞和最为倚重的心腹刀郎。

或许是不吐不快,或许,他也是要让自己的兄弟和最可信任之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六哥,我懂了。”飞同样的轻声回答,他能体会四哥的苦心,五哥将太急躁,小七猛太顽皮,所以,四哥只能选择向他和刀郎说出这番话,其喻意或许是不吐不快,或许,也是要由此让自己明白,若日后事态真到了泾渭分明时,他们几兄弟对苏其洛和江山卫所该持有的态度。

一番对谈,三人已走到了太守府外,见四哥神态隐有倦意,飞知道白昼一战实已耗费了四哥太多心力,便劝道:“四哥,早些回房歇息吧,难得这几日罢战,好好休养,莫再多想,守城事务,我会和城中文武将官分担。”

智摇了摇头:“我还有些事,不能回房歇息,你和刀郎也要再辛苦一下,陪四哥等一个人。”

“还有事?”飞心中好奇,四哥事事操心的性子,不肯早些歇息尚不算意外,可他对自家弟弟一向最为爱护,别说刚经历了白昼大战,即使明日还有战事,宁可自己多操心些,也一定会让弟弟们先去休养,此刻居然还要他也再留片刻,看来接下来这事颇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