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迈进卧房,看到一地零乱,和瘫倒在这一地凌乱中的堂弟时,拓拔然立刻知道,霍澜青被绑走,对霍家兄弟是个打击,但对堂弟,却是个足够打垮他的噩耗。

看到拓拔然进来,拓拔傲眼中迸出一丝希冀,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紧抓住拓拔然的胳膊,哑着嗓子问:“然哥,追到惕隐府那群狗贼了吗?”

“我已派出三队黑甲,从南门快骑追出。不过---”拓拔然摇了摇头:“据探子回报,一路追出去上百里,还是没有找到惕隐府的踪迹。”

拓拔傲眼中的那一丝希冀霎时消灭,几乎是贴着拓拔傲的胳膊,软软的颓倒于地。

“傲弟,不要急,南门那条大街和南门洞里都被放了火,我们的人先灭了火势才追出城,所以耽搁了时辰。”拓拔然安慰道:“三队黑甲沿着南门外的大道快骑急追,只要惕隐府确实是要逃往幽州,我们总能追上他们。”

上京几处变故刚起时,拓拔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以为南门大街只是百姓家里不小心失火,但变故接二连三,拓拔然虽没有乃父的城府,也立刻猜到,几处变故绝非巧合,又想到盯梢惕隐府的密杀刺客都被引到闹市一一杀死,他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派兵前往惕隐府,看到的却是惕隐府人去屋空,拓拔然哪还想不到,今日的变故就是一个连环局,目的就是要把霍澜青绑到幽州。

可惜猜到归猜到,还是迟了一步。

拓拔然本来想再宽慰堂弟几句,可看着拓拔傲的神情,还是欲言无语,拓拔然很清楚拓拔傲的脾性,这个堂弟从小到大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善茬,性子阴狠冷傲,睚眦必较,甚至还很有些刻薄,可这么一个难相处的人,唯独对霍澜青用情极深,霍家兄弟肯把这掌上明珠许给拓拔傲,也并非因为他是拓拔战的侄子,而是看重了他对霍澜青的用情至深。

拓拔然叹了口气,转头去问藤虎:“杀密杀刺客的那名刺客,找到了吗?”这句话说出来,拓拔然便觉一阵血气上涌,黑甲军里专精刺杀,且曾刺杀过无数敌对将领的密杀刺客,竟在上京这黑甲的地盘上,被另一个不知名姓的刺客给杀了个干净,怎不叫他气血翻腾?

“没有。”藤忽瓮声翁气的回答,也是一肚子的憋屈:“我调拨了足足一万名黑甲,巡视全城,只要那个刺客还在上京,总能把他给掀出来!”

“就怕他已经跟着惕隐府,从南门出逃了。”拓拔然恨声道:“惕隐府使得好这一手调虎离山,一把火引开了南门大半守军,又把剩下的守军杀了个干净,连鲁薄的命也给绕了进去,吃了这么大个闷亏不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无从可知,所以谁能断定,这刺客究竟是跟着逃出城外,还是继续留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