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中,楚天泽与百官又一轮政事商议完毕,但仍没见楚天佑带人回来。大伙儿虽表面平静着,可内心多少有些焦躁,第一次上这么长时间的早朝。

“看来,严卿把人可藏的够隐蔽的啊!”楚天泽似笑非笑道,“还真是尽职尽责、细致周全!”

严轶听楚天泽这般赞赏,心内暗喜,希望能一举取得皇上的信任。

“皇上谬赞了,都是臣的分内之事,应当如此。”严轶说着瞥了一眼官致远,轻蔑道,“臣身为刑部尚书,这严查案犯、全力保证人证安全的事自当是最放在心上的。不像某些人……”

官致远蹙了蹙眉,这话暗指他呢?只是清者自清,在没有证据指控他、没同人证对质前,他不想浪费唇舌与严轶做无谓之争。

“分内?嗯……”楚天泽挑眉看着严轶,“这话说得倒是不错!”

严轶被楚天泽这么看着,突然觉得有丝压抑……这话中似乎有话啊,难道,皇上已经怀疑他、甚至知道所有事了?不不不,严轶深吸一口气,暗自宽慰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皇上不可能知道的,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

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回禀皇上,宁王殿下已到宫门口。”

“好!”楚天泽顿了顿,突然补了一句:“你们,都准备好了!”

严轶闻言心下一慌,明明什么都谋划好了,定是万无一失的,可他在这时却乱了神。他竟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也许不会按他设想的那样发展。他现下最担心的是他自己之前安排的最重要的一步棋,也就是那位“人证”!先前商议谋划时,所设想的对质的情况是在刑部或大理寺堂上,万万没想到会是在宣政殿。也不知在这朝堂上,那“人证”会不会说错什么话。在天威之下、满殿聪明人之前,决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而官致远仍旧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事实上,最初被严轶指控时,他还是有几分讶异的。自己平素与他并无什么往来,未曾交恶,照理,他没理由陷害自己!他倒是不怕真会因此被冤枉获罪,他信朝廷律法,也信皇上英明决断,不会白让他担了污名。他也不担心陈颜,即便无法立即证明他的清白,但也不会即刻定罪,妻子在宫外不会受牵连,待之后查证,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让他唯一有些担心的,是官莞。如今官莞在宫中,若是她知晓了朝堂上的事,定会担心;皇宫人多嘴杂,尖酸之语定是少不得;还有皇上……唉,她在后宫生存本就不易,若是今日之事传开,怕是更艰难了……

楚天泽观察着众人。看了眼严轶,又看了眼官致远,楚天泽笑了。这二人的反应真是大不相同。身为检举人的严轶,此时一脸忧色与紧张;而被检举的官致远反倒是一脸淡定与坦然。

“皇兄,人证带到!此刻在殿外候着。”楚天佑率先进殿通报道。

“传!”楚天泽一声令下,铿锵有力!

人证被带进了宣政殿。看那小心翼翼佝偻着的模样,显然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大人物,紧张害怕了……

那人进了殿后,忙垂下头,偷偷拿眼在殿中搜寻着,半晌没有丝毫其余的动作。

楚天泽看着那人,唇角微勾。

“大胆,还不拜见皇上!”严轶冲那被吓傻了的愣愣站在殿中的人吼道。他怎的就找了这么个胆小怕事、没见过世面的!只盼一会儿别给他胡说八道,坏了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