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可是醒了?”小鱼在门外轻声叫唤。

蓝宝怡听见询问声,轻轻睁开了眼,看着陌生的地方,突然不知身在何处,就这样怔怔的看着纱帐顶。

回过神,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王家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是在益州酒楼的后院,而和自己一起出来的还有小鱼。

当时两人被关,她带着小鱼逃出来,本打算自己一人与褚英她们汇合,但小鱼坚决要和她离开,更是跪在地上表面决心。

蓝宝怡想,如果放她回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好,所以没办法的只好带上。

蓝宝怡撑起身体,肩膀上传来一阵疼痛,抬起手揉了揉因昨日审阅账册而僵硬发疼的肩膀,然后慵懒的回答,“是小鱼吗?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鱼手里捧着水盆进来放在架子上,轻步来到床边,把蓝宝怡扶起来到螺钿梳妆台前,拧来绢帕轻柔的交于蓝宝怡。

蓝宝怡对着昏黄的圆形镂雕铜镜静静的擦拭,顺便擦了双手,才交还小鱼。

小鱼放好绢帕,回到梳妆台,从妆奁中拿起梳篦给蓝宝怡梳头,把头发披散下来,从头梳到尾梳了两三次,梳到第三次时在肩膀处停了停,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

蓝宝怡从铜镜中看见小鱼为难犹豫的脸,轻声笑了,问:“怎么了?”

“奶奶,不,怡姐,少爷就在门外,我们要不要…”小鱼脱口叫出“奶奶”二字,被蓝宝怡犀利的眼刀一瞟,立即改口。

“不用管他,随他去!”蓝宝怡立即冷下脸来,说出的话带着冷气,小鱼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双唇紧紧抿着不敢再说。

而门外的王霸天听到屋内的响动和轻柔低沉的对话声,就知道蓝宝怡醒了,轻轻唤了声,“怡儿,我能进去吗?”

十分钟过去,屋里还是无任何回应,他知道他伤了她的心,现在她还在气他,不愿见他。

这一个多月来,他每天准时来这儿,就是想见她一面,希望她能明白他认错的决心,更希望她能原谅他,但是...

他不禁懊恼那天的事情,思绪不禁飘远,回到那时——

因席云儿中毒,王霸天焦头烂额的忙了几天,等一切稳定下来,才能坐回到房间休息。

王霸天一回到自己的主卧,就把自己甩上靠窗的软榻软成一摊,突然口有些渴,唤了声前儿倒水,但当伸手接过茶杯时,杯子极邪门的硬生生从他手中滑落,摔碎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就像闷雷炸碎,这时空中似有梵梵之音传来,醍醐灌顶的让他想到了那天蓝宝怡道的“再见”!

她!她!她是在道别!

恐慌的感觉冲击着四肢百骸,顿时如坠冰窟。

想到那两个字,心脏更是被狠狠的重击,疼的无法呼吸。

前儿见王霸天突然捂着心脏,疼的脸扭曲,急忙上去扶住,害怕的大叫,“少爷,你怎么了?少爷!”

“前儿,快!带我去关押怡儿的偏院!快啊!”王霸天下死力的箝住前儿的肩膀,下命令。

“好好,奴才这扶您去!这就扶您去!”前儿忍住被捏的生疼肩膀,扶起王霸天向偏院的方向疾步走去。

速度之快,一刻钟的时间就到,如果是平常半个时辰都未必能到,这是府中最荒芜离正院最远的地方。

跨过一片零星枯黄的杂草丛,来到偏院前,有两个家奴模样的人在门前守着。

家奴见有人靠近,突然紧张的握紧手里的棍棒,等看清是自家少爷及侍卫,才急忙上前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