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一落地,那人便猛地一握顾遥的手腕,一用力,顾遥就被那人按在衣柜上。

几乎是转瞬之间,顾遥就变主动为被动,只能对着那人看去。

脸被黑布蒙住,顾遥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一双眼格外锐利,像是出鞘的宝剑。

与此同时,空中一声细微的嗡鸣,便是“噗呲”一声,锐器入肉。

那人躲闪顾遥的银针不及,却也在避开时,叫顾遥找到一个空子,一折身握住匕首,再猛地一刺,逼开一个缺口逃出那人的压制。

弯腰将匕首往那人喉间劈去,那人的身手比顾遥好,只是一躲便偏开了,顾遥却已经对着他劈头盖脸道:“谁?!”

那人不答话,只是目光在顾遥脸上一转,身子极其轻盈地一跳,转身从窗台上跳走了。

这是二楼,顾遥几乎是跟着那个人走到窗口,去看那人往哪里躲去,却早就看不见人影。

她心知那人身手极好,既然这样都不见了黑衣人,那么也就没有去追的必要。

匕首往地上一搁,她自己也席地而坐,对着一片黑暗发呆。

额头是一片细密的汗珠,被初春夜里的冷气一熏,背后也是凉凉的感觉。

原是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冒出浑身的汗来了。

此时是没有法子重新沐浴的,她吹了会风,瞧瞧地去看了看春生,见春生好端端的,才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这一觉,倒是一觉就到了天明。

一睁眼,大片金黄的日光赵进来,亮晶晶的极为刺眼。

顾遥和春生去楼下吃早饭,一碟子白馍配清粥,再是寻常不过。

两人也吃得心不在焉,一面吃,一面听隔壁桌的几个读书人说话。

那几个人似乎都是富家子,言语虽然文绉绉的,可也时常掺进孟浪的话。

是在讨论锦云馆和紫筠楼里的姑娘。

顾遥一面听,一面喝白粥,眼角的余光都落到了隔壁桌上。坐在首位的黑衣郎君道:“锦云馆这几年可是在走下坡路了,要我说,这也没法子,谁叫紫筠楼的花样多,姑娘也要有趣多了。”

黑衣郎君对面的灰衣少年挠挠头,有些腼腆好奇道:“陈哥,紫筠楼有什么有趣的啊。”

另外两个人便一齐笑起来,道:“你年纪小,锦云馆都只去过一次,还是别好奇什么紫筠楼了罢,回去你娘要打你的。”

这话叫灰衣少年的脸越发红起来,极为不好意思似的,也卯着劲道:“听几位哥哥的意思,也就是和锦云馆差不多的青楼窑馆吧?”

黑衣郎君握着筷子摆摆手,夹一粒花生米,一边嚼一边道:“锦云馆是青楼妓馆不错,可紫筠楼不是。”

一边喝口茶,继续挑着眉道:“这紫筠楼,并不是妓馆,可是里面的美人儿啊,倒是不比锦云馆少。若是要说清楚,就是紫筠楼里不光可以狎妓,还可以玩别的,赌博吟诗样样有。”

“啊……看起来好玩得很。”灰衣少年傻不愣登地接一句,便有些神游地想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