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嘉自然只能怒气冲冲地告辞,顾遥在宋问面前寒暄一阵子,又商讨了拜师诸事,才算了了。

第二日各位学子才带着行礼赶来,将住处安顿了,这才开始正式上课。

因为是宋问的小弟子,其余人也抬举她,给顾遥在南面的紫竹舍最靠外那里安排了一间寝室。

一推开窗,外面便是一片青山,烟环雾绕,苍苍莽莽。

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特殊,还是刘从嘉的朋党排挤,竟然没人愿意和她一个寝室。

分寝室钥匙的小郎君一脸无奈地看着顾遥,最后只得交代道:“看开点啊,都是少年人嘛,山不就你,你就去就山嘛,多找他们玩玩。”

顾遥玩着钥匙,也挑着嘴角笑道:“是这个理啊……莫非还有比我更惨的啊?最后就到山没有?”

小郎君一噎,讪讪摆手道:“哪里那么好就的,不过最惨的,开始也没郎君您惨啊。”

一进学院,诸生避退。

一分寝室,赶忙调换。

就算惨,也得有个循序渐深的过程好吧。

这位顾郎君,一开始便这般厉害,怕是潜力颇高,以后约莫得是最惨的一个了。

不过瞧着,性情还可以啊,x也不晓得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寒暄一阵,送钥匙的小郎君也走了。

顾遥一个人对着窗户吹风,里面也是静悄悄的,空荡荡的也没什么碍眼的。

她很满意,在外读书最难的,就是一个安静的环境了。

书案就对着窗户,顾遥抽出一本书,对着窗户便看起来,一时间又浑然忘我。

――直到一只打磨得圆润的铜丸破空向着顾遥的脑袋飞过来,发出急促尖锐的胡咻声。

她被惊的整个人一冷,下意识地往边上一偏,铜丸擦着她的额角飞进来,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就算是侧着擦过去,也擦出一道血印子来了,疼的顾遥咝了一声。

“抱歉抱歉,实在是不晓得这里有人,可砸到了?”有人朗声道,远远地就能听清他的话。

顾遥挪了挪手,这才看过去,原是窗子的斜前方有一群人,地上更是设着矮案,案上有酒肉糕菜,狼藉一片。

几个丰神俊朗的少年郎或坐或站地围在桌岸前,地上还横着一把古琴,一炉沉香也袅袅升起。

“虽不严重,可确实砸到了。”顾遥眼里浮起点笑意来,瞧着他们微笑。

见顾遥的神情,又是这样的言语,自然晓得顾遥不计较,开始说话的那人朗声一笑,道:“想来是新来的师弟,可要过来吃一杯,算是赔礼!”

几个人都是一样的衣裳,是沧浪书院的院服装,可见确实是师兄一辈的人物。

说话那人剑眉星目,额头宽阔,一张脸也是棱角分明,神态恣意洒脱,身材亦是高大挺拔。

顾遥觉得,约莫是个性情不错的,当即道:“好啊,不过师兄莫嫌弃某不讨喜。”

陈知一愣,俊朗又和气的小郎君,瞧着便觉得很是讨喜啊,说什么不讨喜。

只当顾遥是客气,不甚在意道:“哪里不讨喜了,我便瞧你很是顺眼。快些过来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