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再是好玩不过的性子,几个人都喜欢挤兑他,一时间笑语连连,全都笑做一团。

“谁没有缺点,就是顾师弟这样的才情,不是也不会作诗么。”陈知被怼得很了,嘻嘻哈哈地把火往顾遥身上引。

顾遥正要说话,余光一瞥,忽地就说不出来了。

随意笑了笑,起了身,道:“我得去找张兄了,失陪。”

一拍衣摆,赶紧往凤尾竹后一闪,也不给那些人挽留的机会,就没了影子。

不急不缓走过来的林治脸上没什么神情,心已经沉下去了,故而一贯温润的脸上没了笑。

顾遥只瞥见林治一个衣角便躲开了,并不知道林治已经看到她了。若是知道,必然不会溜走,太不给林治面子了。

只是她极快地往凤尾竹后一躲,便撞上了一个人。

顾遥的额头撞上别人的肩膀,疼得她眉心一跳,却不失态,只道:“是我冲撞了。”

因为冲劲儿,她有些没站稳,被那人扶着肩膀。顾遥觉得不舒服,故而把自觉地皱皱眉。

同时抬头,便看见孟辞一张冰冷的俊脸。

还真像是个棺材板,可惜是张好看且华丽的棺材板,喜欢的女子约莫有许多。

她晓得女子是喜欢这样冷峻不可攀的男子的。

“你这是做什么?”孟辞的语气似乎是有点不满,但也没生气,只是有点叫人不舒服的威压。

他太冷肃了,又是高高在上的气势。

顾遥倒没什么,父皇不光威严肃杀,还凶呢。

“有些着急,又是转角。”故而没看见他,撞到了。

孟辞没说话,顾遥打算走开。

只是才走了一步,孟辞冷冷淡淡的嗓音便响起来:“我叫你走了?”顿了顿,“听说你不会作诗?”

顾遥转了身,挑眉奇道:“我不走做什么?作诗倒也不是不会,不喜欢费神罢了。”先前只是为了不想和林治碰面罢了,谁叫林治在清渠诗社。

挑眉挑下巴的神态,分明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偏生她脸上带了笑,于是也不太奇怪。

寻常人怎么会对孟辞这样从容矜贵,在西北一带,他的名字可是能治小儿夜哭的。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才道:“我记得,你在江南时不是这样沉静的性情。”

顾遥猛地一震。

孟辞似乎就是等顾遥这样震惊的神情,眼里竟然浮起点满意的神情来了。

还不等顾遥再说话,孟辞便是一拉他的肩膀,将顾遥往外一带,顾遥便跟着走了。

他们身后,便是清渠诗社的那些人呢。

也不晓得孟辞是往哪里走,顾遥只得跟着。却只见是越走越偏僻,顾遥便有些警惕。

也才刚开始警惕,孟辞便停下了步子,往小径边上的竹林里走去,竹林里是有石桌石凳的。

正好坐着说话。

飒飒竹叶落下来,像是下雨似的。

“你……”顾遥觉得,自己在路上应该先整理一下思路的。

其实她也整理了,只是还是没想好要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