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阿梓派的人是谁她不知道,可当年文康帝派去的,却是斐故。

斐故此人,熟读兵书,又在西北战场上与月氏应对四五年之久,性情豁达而心细。

是名机敏的儒将,最是有本事。

按说,叫他去剿匪,虽不敢说极其有效果。

可当年效果也很好,按说贵州匪患早该没了。

她不再胡想,收敛了心神,安心等孟辞离开,她好去吃饭。

果不其然,孟辞等那人走之后,便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眼见着孟辞走远,顾遥才长长松一口气,正要迈开脚步离开。忽地,浑身一冷僵住。

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停顿,她手腕稍动,右手一按,已经碰到她脖颈的那双手才猛地避开。

顾遥当即劈身躲开,这才举着手腕看向身后。她眉目冷然,眼底湛然生波,十分的果决冰冷。

孟辞手里拈着那枚银针,眸色微暗,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便如在月下吟诗般的从容风雅。

见是孟辞,她心下微沉。

孟辞是重臣,这样的事情被看到了,按照贯来的手法,便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

他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满眼的戒备,浑身都是不符合年龄身份的果决沉冷,忽地心情有些好。

于是嘴角浮起一点笑来,随和道:“你这是做什么?”竟然一伸手,就握住她的手腕。

他动作很是快,顾遥不会武,这个身子也娇弱,根本没法子躲开。

顾遥眉眼微挑,沁出点从容的笑来:“夫子这是做什么,竟然从背后伸手掐学生的脖子?”

她竟然反问回去。

孟辞并不跟她计较,眼睫微压,淡淡道:“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探子,”顿了顿,眼里染上一点狭促的笑意,“还道哪里有这样蠢笨的探子,被人走到后头都不察,原来是你。”

顾遥:“……”

她想听墙角的吗?

或者走出去撞破他讨论阴私?

顾遥嘴角一瞥,懒懒道:“是啊,寻常人自然晓得这样蠢的不是探子,独独夫子没想到。”说他不如寻常人聪颖。

话音一落,她就觉得自己有些逾越了,孟辞如今可是她的老师。

可孟辞并没有察觉到她逾越,面上神情不变,反倒是稍用力一拉她的手腕。

顾遥才想到被拉着,可一下子就往前一跌,一下子栽到孟辞怀里。

她的鼻子尖抵在孟辞的下巴上,呼吸都喷在他的脖颈上。

因为她仰着脸,孟辞恰好低头,于是两人的脸凑得极近。双目相对,一时之间心里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顾遥觉得心里怪怪的,忍不住微微皱眉。皱完眉还和孟辞双目相对,她下意识地瞪了孟辞一眼。

孟辞竟被她瞪得一愣,才退一步,神色无异地拉起她的手腕,一下子把袖子挑开。

手腕上帮着一个铜匣子,那匣子约莫一个火柴匣大,上面还有些繁复的花纹。

侧面一个按钮,背后几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