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张仪扫视了一下场中,见大家都抬头看着他,便清清嗓子:“今年秋收,众百姓欢天喜地,我下去看过,咱们秦军管辖下的几个县城乡镇,没有出现官军骚扰的情况,这也要感谢农民军在中原的一通折腾。眼下再过几天,便可以收获完毕,西安城也将可以安宁一阵子,不用再日夜提防官军前来捣乱。借着农闲的时节,咱们可以发动百姓,加固城墙,多备守城器具,这个且不必多说。”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说道:“前几日得到各地来的探报,形势又有些紧张起来。卢象升在河南,用了范雎之计,与高迎祥打过几仗,每仗都胜了,高迎祥与张献忠二人损失不小,眼下已经进入了湖广地区,但是卢象升紧追不舍,逼得二人又开始回头。转了一个大圈子,来到了陕西与湖广交界之处。听说有重回陕西的打算。”

李岩问了一句:“李自成呢?”

张仪道:“李自成自从杀了曹文诏与艾万年之后,立刻成了官军围剿的重点,几路官军围着他打,李自成到底是个有本事的,居然能从多路敌人的围追堵截之下,钻出了包围圈,目前李自成刚刚渡过黄河,进入河南。想与高迎祥等人会师,但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王翦说道:“农民军到底是一帮乌合之众,几个月以前,耀武扬威的,还烧了明朝皇帝的祖陵,可一到拼命的时候,就不灵光了。卢象升也不算多么厉害,居然打得他们连连大败,哼哼,我看,指望这帮人是没有用的。”

白头:“农民军的战斗力,总体上来讲是很低的,除去李自成等几个能打的以外,别人确实是乌合之众,对于他们,还是别抱多大希望。”

秦王道:“我秦军历来打仗,从没有依靠过外人,况且那个时候,也没有外人帮咱们。老秦人打仗,靠天靠地靠自己,就是不靠别人。张先生,你接着说下去。”张仪便继续说道:“据说高迎祥的人马很精锐,骑兵很多,之所以吃败仗,是因为卢象升在对阵时,用了强弩。”

子义骂了一句:“这个叛徒,居然连咱们秦人的弩,也出卖给了官军。”

他的意思是,范雎将制造强弩的方法告诉了朝庭。

张仪轻轻摇头:“这次子义将军错怪范雎了,据说卢象升用的弩,是床弩。不是咱们秦人用的单人或者双人弩。”

所谓床弩,是装在战车上的弩,十分巨大,所用的箭跟标枪差不多,射程足有数百步,一箭射去,能穿透十名士兵,钉入土墙之内一尺多深,攻城也可以用,是最骇人听闻的远射兵器。

至于秦弩,一般是单兵所用的,易于携带,使用方便,但是威力要比床弩小得多了,只能射人或马。

子义听了,还是怒气不消:“此人在官军当中,是我秦军一大患。”

他如此表现,正是想让人觉得,他恨范雎入骨。

张仪道:“这话很对,眼下农民军节节失利,恐怕我们也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秦王将酒杯一顿:“先生是说,官军有可能要对我秦军下手了。”

张仪道:“只要农民军一被消灭,官军当然要全力攻打我们。这一点毫无疑问。”

李敢道:“高迎祥与我大哥,哦,就是张献忠,他们的势力很大,手下各有数万人马,就算暂时失利,也不用想得那么悲观吧。还有李自成,罗汝才等人,手下也有很多人马,以我看,官军不可能一两年内,就将农民军围剿消灭。”

白起轻轻摇头:“这话可不敢说。丞相说得对,咱们是该做好迎击官军的准备了。”

张仪道:“可是至于如何准备,我却没有什么好计划了,这方面,要听听诸位的。”

秦王道:“大将军,你是怎么打算的?”

白起看了看王翦:“我想先听听王将军的见解。”王翦站起来一拱手:“大将军太谦了,我是后辈,在这方面还要多多向大将军讨教才是,哪敢班门弄斧。”白起摇摇头:“大家一起讨论秦军的大计,不用客套,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李岩也道:“正是,大家都是一家人,知无不言才对。”

秦王看看王翦:“王将军,你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