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史可法请求朝庭别派有能力的统帅前来靖边,替代魏百川。

李副将兴冲冲地将信塞回信封,装进贴身的衣服里,饭也没吃,立刻前来帅府求见魏百川。

魏百川正在吃饭,一听李副将来见,不由得一愣,他知道自己最近有点疏远李副将,但是靖边城乃是重地,他这个统帅,一定要在自己身边培养一些能干的人来辅佐自己,李副将的能力,显然在史可法之下,为了这个,他心中有点愧疚,因此立刻请见。

李副将一进门,魏百川便招呼:“过来坐,一起吃吧。”李副将来到桌子边上,向魏百川一拱手:“大帅,吃饭不忙,我有机密大事相告。”

魏百川一看李副将的严肃神色,便知道事情不小:“什么事,你说吧。”

李副将看了看左右的仆人:“大帅,此事需要密谈。”

魏百川一听,眼珠转了转,吩咐那些伺候的仆人:“你们出去吧。”

他打发走了仆人,可是有两个亲兵没走,反而站近了一步,手握腰间的刀柄。

魏百川笑道:“这两个是我的心腹,无话不谈的,我什么事情也不背着他们,不妨事。”

这是魏百川留的心眼,他怕李副将气忿之下,对他下毒手,因此留下两个保镖。

李副将知道魏百川的意思,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压低了声音道:“大帅,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将书信取出来,双手呈上。

魏百川不知他什么意思,接过信来,展开一瞧,立时吃了一惊,饭也吃不下去了,他将书信一合,对两个亲兵道:“你们下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了,魏百川这才问道:“这封奏章哪里来的?”

李副将知道,如果说是别人放在他招文袋里的,魏百川肯定怀疑此信的来路,于是便道:“我的仆人与史可法的一个亲兵是老乡,今日这个亲兵要出城上京,正好遇到我的仆人,二人在城中喝酒,那个亲兵多喝了几杯,无意中丢下了这封奏书。”

魏百川眼珠转了转,盯着李副将:“是吗?”

李副将把胸脯一拍:“我岂敢骗瞒大帅?如有一字虚假,您就砍了我的头。”

魏百川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封奏书,心头一动,站起身来走到书桌边上,从一叠书信文书中取出了两封信笺,这是史可法写给他的建议书,是加强靖边武备的,乃是史可法的亲笔。

魏百川将三封书笺都摆在灯下,一个字一个字地瞧着,李副将也凑到他身边,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四只眼睛不住地转动着。

他们把信笺上所有相同的字都看了无数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三封书笺都是出自史可法的手,绝不会有错。

魏百川一拍桌子,直气得大声喝骂:“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非好好整治整治他不可。”

李副将一看,心头高兴,在边上添油加醋:“大帅,此人原来在洪承畴手下,听说便飞扬跋扈,洪承畴是什么人,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您了。我不是贬低大帅,只想提醒您,这个史可法是一匹喂不饱的狼啊,一旦他得了势,把您压过去,结果不堪设想。”

魏百川连连点头:“你说得对,这两次战役,头一次咱们听了他的,打了胜仗,第二次咱们没听他的,打了败仗,史可法居然以此为借口,上书朝庭,认为我力不胜任,请朝庭另派能将,言里话外,他才是能将。”

李副将道:“大帅,您打算怎么办呢?史可法很快就会知道这封奏书没有上达朝庭,他一定会再写一封的。”

魏百川冷笑:“等他写出来,我的奏章也早就到了。”

他立刻连夜给朝庭上书,表奏中写得十分厉害,说史可法自认为功劳很大,可朝庭的封赏并不合他心意,因此牢骚满腹,近日以来他勾结秦军,怂恿自己出兵攻打关中,却又暗中透露消息给秦军,才导致官军大败。此等军中败类,不杀不足以祭奠我军死难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