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哈哈一笑:“我是丞相,秦王驾前的重臣,若不是为了如此大事,岂会到武昌来?你朱由崧信不信?”

左良玉道:“我将你绑送南京,皇帝自然信我。”

张仪道:“是吗?恐怕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吧。朱由崧时刻在等着一个机会,干掉你的机会,你把我送去,正好给他以借口,到时候他会以私通敌国之罪,将你查办,革职,最后杀了你。”

左良玉冷笑:“他以为能杀掉我吗?”

张仪道:“朱由崧可能无法将你杀掉,但那时你既得罪了秦军,又被南明所不容,李自成,张献忠哪一个不想吃了你?你的周围尽是敌人,不要你的十万人马,就算是五十万,困居孤城,还有活路吗?”

左良玉听着,背上渐渐渗出了汗水,他突然大笑:“如此来,我便不送你去南京,而是在这里杀了你。”

张仪半不慌乱:“敢问将军,为何要杀我?”

左良玉差气乐了:“你真会装糊涂啊,刚刚的就忘记了?你家秦王想暗中支持我称王,派你前来,为了不让我家陛下起疑,我只好杀你个神不知,鬼不觉。”

张仪笑道:“方才只是玩笑,因为将军想将我绑送南京,这是在下迫不得已,不过在下真实目的,并非为了这个。”

左良玉道:“那你是为何而来?”

张仪看了看左右:“人多嘴杂,请将军屏退旁人。”

左良玉见张仪手无缚鸡之力,不怕他行凶,便向那几员副将一头,几个人都退了出去,左良玉又将那几个家丁遣出门,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左良玉这才道:“吧。”

张仪道:“在下此来,专为提亲。”

左良玉险些站了起来。无论张仪为了什么而来,他都不会惊奇,可他偏偏是来提亲的,这让左良玉万万没有料到。虽然这几天以来,他已经被提亲的人包围了,可哪会想到,张仪居然也是来提亲的。

过了片刻,左良玉这才冷笑一声:“先生是来提亲的?给谁提亲?”

张仪道:“近来听将军丧偶,此乃人生之大不幸也。常言道,人若无妻,如屋无梁,何况还是将军这样的雄才大丈夫。因此我家秦王听之后,十分伤感,这才来向将军提亲。”

左良玉道:“秦王要嫁女人给我吗?是他的妹子,还是他的女儿?”

张仪道:“秦王既无妹子,也无女儿,此次亲事的女方,乃是白起大将军的女儿,叫做李香君。”

左良玉闻听,不由得脱口而出:“李香君?可是关中那位号称国色的大美人?”

这两年以来,李香君的名字在关中流传甚广,因为她生得实在是天资国色,美若月宫嫦娥,白起见这个干女儿很有灵性,又给她请了教师,李香君很是聪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若提起关中美女,李香君可称魁首。艳名远播,连南方都知道她。

左良玉一听李香君的名字,如何不吃惊。他本以为,这样的美女,秦王自然要近水楼台,只怕早已纳入后宫,就算没有入宫,也是早晚的事。哪知今日张仪前来,居然秦王要以李香君相许。

吃惊之下,左良玉问道:“这位李香君姑娘,秦王没有纳入后宫么?”

张仪笑道:“我家秦王勤勉政务,哪有闲暇接近女色呢?因此香君姑娘再美,我王也无意染指。只是他认为将军乃是世间伟丈夫,非绝色无以相配,这才提出这门亲事啊。”

左良玉沉默了片刻,瞟着张仪,看似有些不信:“这是真的?”张仪道:“自然是真的,所谓军无戏言,秦王是何等尊贵的人,岂会使诈?”左良玉道:“如此大事,秦王必有书信凭约,拿来我看。”

张仪摇头:“没有书信,更无凭约。”左良玉怒道:“不带书信,也无凭约,分明是假的。”张仪一笑:“书信好写,凭约好带,可是绝不能带来。”左良玉不解:“为什么?”张仪道:“一旦有书信凭约,此事便是板上钉钉,如果被你家皇帝搜去,那还得了。因此秦王吩咐,不带任何信物,只凭口传。”

左良玉这才恍然大悟:“不错,果然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