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火石摩擦,阿丑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蹦出的火星燃起一把枯叶。

她早已除去面纱,蹲着身子,将枯叶塞进灶中,把搭好留足空隙的干柴挪动些许。几番捣鼓,已是汗如雨下,可火就是没有生起来。

阿丑叹口气,懊恼地跌坐在地板上,也不管满地的黑灰,有些气馁地耷拉着脑袋。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如今从零开始,她要走的路太长了。

枯叶的灰烬微弹散开,天色渐晚。

在一旁指导的徐奶奶蹲下身,捋了捋她乌黑的头发,声音慈祥安抚人心:“莫急,慢慢来,哪有一下子学会的咧。我小时候呀,比你笨多了,烧一把枯叶还能烧着自己的手。”说着撸起袖子,指了指手上的印记。

阿丑偏头看去,只见徐奶奶左手手臂上一个小伤疤:“真的假的?”说着眨眨清澈的眸子,将信将疑地看着徐奶奶有些浑浊的双眼。

徐奶奶伸手点点阿丑的脑袋,脸上的皱纹随笑容晕开:“奶奶骗你作甚!傻丫头,这么快就放弃啦?这可不像你的性子!”语气带着激将的鼓励意味。

受到鼓舞的阿丑又有了斗志,扭头撇嘴,手一撑地蹿起来:“怎么可能?今日不学会,誓不罢休!我再试试,奶奶你看着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徐奶奶看着恢复斗志继续努力的阿丑,双眸欣喜:“好,记得一开始挑细柴,别放太多,留些空隙好烧旺,别急着加柴。”

半个时辰过去,疲累不堪的阿丑终于将红苕蒸熟,把野荠菜过水煮熟拌了盐。只是手上面上都蒙了一层乌压压的黑灰,活像煤堆里滚出来的炭人。裂开嘴一笑,纯白的牙齿格外璀璨,而那双永远不变的清澈双眸,此时闪烁着克服挑战的喜悦。

火石摩擦,枯叶引燃;先点细柴,再加粗柴;加柴送风,减火抽柴;……这样的技巧,她总算基本掌握。至少以后落单了,不至于狼狈到茹毛饮血的地步。

徐奶奶挑了个大红苕放进她碗里:“饿了吧,赶紧清干净开饭。”

阿丑点着头笑嘻嘻地去了。

清洗一番,吃饱喝足,收拾干净,沐浴更衣。回到自己的屋子,阿丑在空间中用药泉处理了一些明天要种下去的药材,才回床上休息。

早已累坏的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虽说这床硬邦邦并不舒适,但她还是很快迷蒙入睡——这一天的体力活实在太累!

一夜好梦。

第二日天刚亮,阿丑就扛着锄头去田间锄草。

田地十五亩,其中上田五亩,阿丑筹划用来种些蔬菜粮食;中田十亩用来种药。

锄头砸下再挖开,杂草清理出来不少。将土层再次平整出沟壑,便可以开始种植。

临近冬日,阿丑只挑了天麻、黄芪和忍冬种了三亩。这三种药材耐寒,其中天麻还是古代只能野生无法种植的药材。不过有药泉处理过,她相信天麻的长势会很好,等到明年立夏之前挖出来,就能收获第一批“春麻”。

忙完这些,已经快晌午了。阿丑坐在田间地头,一只手捧着水碗喝了个畅快,另一只手揉了揉酸痛的腰椎,心道这身体真是缺乏锻炼,就看见一位少妇从不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