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盟调令,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可能收下,何况还有这样的寓意。

把它封起来,明天叫秋妹送回昱王府罢。

阿丑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

诚如夏翌辰所言,他说再多也不可能动摇她半分。该向哪里走,她会继续向哪里走。因此,那番话没有意义。她感激他的尊重,却并不在意他是否尊重,更想不明白他的尊重从何而来。不过,似乎也没有深究的必要。

至于他所言习惯,倒不是她所担心的。且不说她不可能习惯,因为夏翌辰根本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这种人她骨子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在相识之初便下了危险的论断,更不要说欣赏乃至喜欢。而就算她会习惯,在她习惯以前,他早就失去兴趣和新鲜感,发现她这样的出身地位,还有她的容貌残缺,其实是令人心生厌恶的。那么一切也都会平息,不会再有波澜。

人在生死存亡之际,总会夸大自己的情感。

如此想着,阿丑放心许多。那么只要在这段时间内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撇清关系,等这阵心血来潮过去,那就一切无事,也不必因为过往种种而见面不快。

等到天下大定,容清澜被除去,她完成辅佐太子的承诺,就放下一切,隐居世外或者游历山水。从此不论谁,都不会再有交集。

反正他身边向来不缺女人,从年少不知事中走出来,用不了多少时日。

阿丑长吁一口气,理清楚,便将一切抛诸脑后。

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二日,阿丑在视察完永和堂安置区后,听着念心的回报。

“四王府还真是财大气粗的很,”念心颇有些感慨,“无论人力还是物力。都无可挑剔。”

“四王府那边还有些什么动静?”阿丑侧头低声问。

“徐泰毕竟家学渊源,灾民也都是小病小痛,故而,没什么纰漏。”念心回应。

阿丑沉思片刻:“对手没有纰漏。我们就更不能有纰漏了。本来敌人忽视的地方就是我们进攻的地方,可惜这场争斗,战场太透明,一举一动都在舆论和百姓的面前,没有半点秘密。那就看谁先出纰漏,谁就输了。”

“我所担心的,是我们的财力。”念心说出自己的担忧。

“的确,我们钱粮有限,如果打持久战……”恐怕很难不出纰漏。

此时田秋妹跑进安置区,来到阿丑面前:“姑娘。墨公子找姑娘。”

阿丑突然如醍醐灌顶,惊喜非常:对呀,怎么把墨公子给忘了!只可惜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了。

一身黑衣的墨玄走下马车,打量一番堇堂布置的安置区。

青伯在旁边笑吟吟道:“阿丑姑娘也算是老仆看着成长起来的,今非昔比了!”

墨玄平淡无波的沉静眼眸似乎有片刻恍惚。却让人看不真切,不敢确定:“阿丑姑娘天赋秉异,努力上进,能有今日,不是偶然。”

话音未落,便见一身淡色衣衫,装饰简单的阿丑走了出来。

“墨公子。好久不见!”阿丑笑着打招呼。

墨玄淡淡勾起唇角:“我这些日子去了趟衢州,回滁州歇了两日,就听闻京城有些动静,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阿丑寻思片刻,话里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此处说话也不方便,能否借墨公子的地盘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