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宁愣了一下:陈仓发现瘟疫?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搞不好还会推到华胥上,说是华胥带来了瘟疫。

“赶紧带我去看,”浠宁站起身向外走,瘟疫这种东西,拖得越久越危险,“现在有多少人有症状,都是什么症状?”

青影绰不是郎中,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浠宁只好一口气跑到了陈仓衙门。

衙门前站了不少老老少少,都想挤进去看自己的亲人。但是官府下了命令必须隔离,他们就这样被衙役们挡在外面。

浠宁见状转头吩咐跟来的青影绰:“你去和昱王世子说,让他安抚民众,治病的事情交给我。”

青影绰连忙答应着去了。

浠宁则转身从后门进了知府衙门。

“面赤,大汗,饮冷,舌赤,脉数重按有力……”一位温善少妇半蒙面纱,装扮朴素,只露出眼睛之上的部分。她给病人望闻问切之后,却陷入沉思。

浠宁听到症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暑虐!”

少妇闻言好奇地转头,就看见一个打扮并不起眼的女子站在门口,扶着门框。但是细细一看,才惊觉那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五官娇美精致,神情却透着强势的自信,仿佛一切皆在掌控。

浠宁没有理会少妇惊艳的神色,径自蹲下亲自给病人诊脉。

半晌,她将方子脱口而出:“的确是暑虐,生石膏一两先煎.酒炒知母三钱.鲜竹叶二钱.黑栀皮三钱.冬瓜皮三钱.生冬瓜子四钱.鲜荷茎一尺五寸.[1]”

少妇听了,思索了片刻,不由赞叹地点头:“姑娘妙手神医,”说着指使身边的丫鬟,“沁兰,还不快去让他们煎药!”

浠宁淡淡地笑:“这位少夫人好脉息,症状总结非常到位。”

少妇摇摇头:“我叫宁小舒。家父是郎中,因此学了些皮毛,称不上好脉息。不知姑娘是?”显然十分欣赏浠宁,有意结交。

“叫我浠宁就好。”她估摸着寻常百姓也不知道华胥殿下的名姓。便没有忌讳。

宁小舒点点头,正要说什么,外面又是一阵喧哗。

浠宁疑惑地望过去,就听见外面有人议论起来。

“都是什么华胥!”

“没有华胥,哪有瘟疫!”

“说不定是华胥故意的,要害我们!”

……

浠宁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

她刚想冲出去,就听见喧哗声戛然而止——

又发生了什么?

浠宁跑到门口去。

“谁告诉你们,是华胥害了你们?”夏翌辰站在衙门前,神色冰冷地看着众人。炎炎夏日,却让人出了一身冷汗。

夏翌辰伸出右手转了转:“华胥的浠宁殿下正在里面为你们的亲人治病。如果她故意害你们生病,又为什么要帮你们治病?”

人群中有个不起眼的声音:“她治病,说不定本来好好的人都要被治死!”

话音未落,已经有血杀把那个人抓出来了。

夏翌辰冷笑:“现在衙门被你们围着,华胥的浠宁殿下要是治不好。被你们碾碎三百次都绰绰有余。如果她故意害你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至于这个不怀好意的人,”夏翌辰伸手就把他的下巴卸了,以防他自尽或者更加胡言乱语,然后伸手一拍他后背,只见一枚毒药吐了出来,“若是正经市井百姓。谁会在嘴巴里藏毒?”

众人一阵唏嘘。

“因此,”夏翌辰把那个人踢下楼梯,“有人故意诋毁华胥,意图让华胥和我大乾反目,破坏邦交……”

浠宁在门后洋洋洒洒听了一堆,最后的结果。猜都不用猜,又是凌迟。

我说,昱王世子,您老人家这算什么特殊癖好,喜欢看人被剖成生鱼片?

浠宁叹息着转头回到安置病患的地方。

药已经煎好。正在喂这些病患,宁小舒却站在角落里,有些愣愣地看着浠宁——华胥,殿下?

“沁兰,”宁小舒喊道,“你去给爷传个话,”然后低声嘱咐了沁兰一通。

不多时,在陈仓百姓战战兢兢看完凌迟的时候,一位贵公子出现了。

只见他穿着不张扬却不失矜贵,相貌清俊非凡,自有读书人的光风霁月。

“瘟疫和华胥没有半点关系,不知道是哪个糊涂人以讹传讹了。大家放心,拙荆正在里面协助华胥的浠宁殿下治病救人,浠宁殿下医术超群,已经开药让病人服下了。你们的亲人很快就会痊愈。”那贵公子走了一圈也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