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峻走进来,先给夏翌辰行礼。

夏翌辰即刻免了:“不必多礼,坐。”

“不知世子请在下来,所为何事?”何思峻恭敬地问。

夏翌辰看了浠宁一眼,那意思就是:他果然搞错了。

浠宁温和微笑:“佩瑜的第二胎已经生了吧?男孩还是女孩?”

何思峻愕然,但随即应答道:“已经生了,是男孩。不过,姑娘如何知道,莫非姑娘认识瑜儿?”

浠宁转头对着夏翌辰笑:“你知道我跟何思峻怎么认识的吗?”

“哦?从没听你说过。”夏翌辰自然愿意听浠宁的故事。

“那时候我还在谯郡种金银花。金银花开花的时候很漂亮,”浠宁似乎在回忆古井村的田园风光,“他买走了我的金银花。后来,又买走了我的天麻,在天麻的问题上,我和他砍价砍得很厉害。再后来在淮南,我就想,这么有才干的一个人,若是得不到重用,着实可惜了。于是我派人接应他和温佩瑜,就有了后来的种种。”

何思峻愣愣看着浠宁,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说过我若是两年不归,我手中剩下的六成堇堂股份,一成给你,一成给钱之璋,剩下四成给奶奶。”浠宁看着何思峻惊讶的神情。

“老板,你,”何思峻难以置信,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浠宁和阿丑联系起来,“真的是老板?老板平安回来了?”

“嘘,”浠宁把手放在自己唇上,“小声点,我的身份,我不打算公之于众。所以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和你说,也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最后在离开前做一份处置。”

何思峻不解:“老板要去哪?”

“我如今是华胥人。自然日后要回华胥,”浠宁有些感慨,“因此日后,堇堂就全靠你了。”

华胥?就是要来访大乾的国家?

何思峻的眼风又瞥到夏翌辰——听闻昱王世子去西北迎接华胥使团。所以,他们才一起出现。不过,看他们如今的样子——怪不得当初昱王世子会那样照顾堇堂。

“您离开之后,”何思峻说起了正题,“阳老去了建业,并且还收了徒弟。”

“收了徒弟?”浠宁好奇。

“是,钱之璋和柳姑娘先后拜阳老为师,如今跟着他们师父,四处游历学医去了。”何思峻回禀。

浠宁点头:“这样也好,钱之璋。如果日后能走行医的道路,只要他喜欢,也不算辜负了他父亲还有故去的母亲了。”

“不过堇堂如今的经营的确不如从前,”何思峻叹息,“再加上那个不明身份的人一通闹事……”

夏翌辰此刻出声:“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浠宁撇嘴:“你该不会又想当杀千刀的吧?”

“如果真的罪大恶极,我不介意。”夏翌辰若无其事。

浠宁转头对何思峻道:“罢了,那些方子,我会尽快写给你,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一片幽静的竹林里,墨玄停下抚琴的手。

“我已经叫他收手了。他不听劝阻狂妄自大,这样的人,该死。”墨玄语气冷淡。

“是,这样的人死不足惜,但如果他吐露出什么不该说的……”

墨玄轻笑:“当初我栽培他,可没有说我们是谁。不过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杀他。”

“那如果透露出他曾经待过的那些产业,该如何是好?”

墨玄轻叹一声,闭上双眸:“哎,那就只能,杀了。”

谯郡衙门。夏翌辰坐在上座。

“听说这家伙连官府都不怕,有这回事?”夏翌辰一边喝茶一边斜眼看着知府乔知恩。

乔知恩坐在下首,神色紧张:“当然不是,其他地方的,下官不清楚,但实在谯郡,一定严惩不贷!”他偷偷捏一把汗:现在谁不知道昱王世子是玉面阎王?谁敢得罪……

浠宁同样坐在上座:“可是这人姓甚名谁,到底什么身份,背后又是谁撑腰呢?”开始还不觉得,如今越看越觉得这家伙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话音刚落,一个血杀就踹了那年轻公子一脚。

那年轻公子“哎哟”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