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两天以后,我躺在一张可以容纳四五个人一起睡觉的大通铺上,四周都是灰白色的砖墙。

猛地坐起来,随着我的动作,原本停留在老式雕花木窗窗台上的几只麻雀受到惊吓,呼啦一下全飞了。

四处一看,除了自己没别人,正在纳闷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的时候。

大通铺对面的双开木头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和尚吃着热气腾腾的烤白薯从外面进来,那小和尚六七岁,剃了个光头,穿着一身青布僧衣,胸前挂着一串小号佛珠,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白底布鞋,看上去天真无邪,非常的呆萌。

小和尚突然看见坐在通铺上的我,手一哆嗦,烤白薯吧嗒一声掉到地上,小和尚也不去捡,哇呀怪叫一声,掉头就跑。

我觉得奇怪,就朝他喊了一声:“哎!你跑什么!”

那小和尚丝毫不理会,跑的飞快,嗖的一下就没影儿了。

我觉得莫名其妙,总不能一直在大通铺上待着,那也不是个事,手脚并用爬到大通铺边上,准备穿鞋,出去外面看看究竟,就听见外面脚步声响,越来越近,听声音,应该还不止一个人。

门边黑影一晃,牛耿从外面跑进来,左手端着半碗稀饭,右手拿着一双筷子,边吃边问:“啊,你醒了?”

没等我说话,门边黑影又是一晃,九哥也从外面进来,跟牛耿一样,也是端着碗,拿着筷子。

九哥一边扒拉着稀饭,一边问:“小张,你……感觉怎么样?”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个:“什么感觉怎么样,这是哪啊?”

牛耿嘴里嚼着几根咸菜,说话有些含糊:“这是盘县……绥乐西来寺。”

他们两个看起来好像很饿的样子,就问:“啧!你们两个怎么了,搞的跟非洲难民一样。”

九哥并不回答,只顾埋头扒稀饭吃,看样子也是饿急了,牛耿摆了摆手:“哎呀!还不是为了你!别问了!先吃完饭再说。”

我看他们吧嗒吧嗒吃的挺香,自己肚子也跟着咕咕叫起来:“哎!我说,你们真好意思,这还一个人啊,我呢!”

牛耿嘟嘟囔囔:“啧!真够麻烦的!我都快赶上你家奶妈了!等着!”

没过一会儿,牛耿就端着一大锅稀饭,一大碗咸菜跑进来,三个人并排坐在大通铺边上,唏唏嗦嗦喝着稀饭。

没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人叫开了:“哎!我锅呢!谁看见我锅了!”

三人都觉得亏心,谁也不说话,只顾着埋头吃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