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璎心惊胆战的跟着,却见黑莲的反应比她思考的速度还快,一个侧身就轻而易举地躲过,下一秒长剑已经掠至太乙的眼皮子底下。后者哎呀了一声,哪里还顾得上跟准提说什么,转身就跑。

只是他没有黑莲那样灵敏的身手,身上已经吃了一剑,又气又怒,见那红绣球转的眼花缭乱,还不曾打到黑莲的身上。不过倒也困住了他一时半刻,太乙计上心头,叫道:“你这红莲休要得意,女娲娘娘命我拿你回宫,并非是要害你性命,且就此罢手!若是勾结他人,就算是通天师叔也护不住你——”

接引闻言,转身对准提道:“看来这红莲违抗了女娲的旨意,不如你我协助捉拿,也让她落下我们一个人情。”

“师兄此言甚是。”

殷璎本不想理他,却不曾想太乙这番话出口,西方教二人组也围拢了过来。她猛然明白了太乙的用意,冷冷笑道:“你如今半点法宝也无,指望他们帮你,可真是大错特错。”她飘立在半空之中,双臂一展,白衣如雪,业火从她双掌中飞出。无上业火幻化成上古神兽的模样,步步向太乙逼来。再用手向右一拨,大片大片的业火组成了一个奇怪的法阵,如那日的云阵一般,再度将太乙困住。

太乙被烧得疼痛难忍,不禁叫道:“两位师叔!两位师叔?”然而任他怎样召唤,西方教二人组都不曾有任何回应。他忍无可忍,唯有将红绣球召唤回来,先是疗伤,然后慢慢吞噬法阵,等他眼前清明,此处早已不见了其他人的踪迹。

“人呢?”他拿着红绣球,后悔莫及:“狡猾至此!这该如何想师兄们交代?”

“小黑哥,你没事吧?”

黑莲难得笑了声,“我没事。”

千万年难得见他笑一次,这一笑却让殷璎心中更加不安。她拼尽全身之法力去困住太乙和西方教二人组,果然红绣球被召唤回去,便趁机和黑莲一道跑了。只是,去哪里?

她不曾想到什么好的去处,便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唤着自己——

“璎璎,出来。”

是通天!她拉住黑莲的手,毫不犹豫地撕开虚空跳了出去。凉风习习,殷璎抬头望见夜幕繁星,明白现在已经是晚上。她刚刚笑着喊:“老师……”

就发现广成子也在!不仅仅是广成子,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童。

通天的目光不留痕迹的瞥了瞥她和黑莲牵在一起的手,见她无甚大碍,也没喊她过去,只是耐心地问:“璎璎,出了什么事?”

“老师听到了什么版本?”璎璎反问道,如今广成子恶人先告状,通天待她不似往常亲热,她心中忐忑,紧紧拉住了黑莲的手。

广成子上前一步,道:“师叔,既然红莲道友不肯认罪,师侄就再说一遍!无视天命,妄助殷商,其罪一;恃强凌弱,打伤我太乙师弟,其罪二;不听劝谏,出口伤人,其罪三!如此三罪,你可认?”

女童之一道:“教主,娘娘命我二人前来,也是有话要说。成汤数尽,西岐当得天下,轩辕三妖乃是娘娘特命下凡。虽伤了帝辛元后,也因她是封神榜上有名客,理应有此一劫。而贵教弟子红莲,擅自干涉人间之事,火烧轩辕坟,乱了天数。到底是截教弟子,娘娘心怀慈悲不愿擅自做主,还请通天教主定夺!”

女童伶牙俐齿,就当着殷璎的面,不吐脏字的嘲讽!殷璎抬头,见通天的脸色也不好,不知他心里是如何想,只是反驳道:“我历劫成殷商公主,母后被害,为人儿女,怎可不报母仇?若真如你所说,凡封神榜中的就要等着被杀,死了都不能叫声冤,还不如现在就自杀!且心怀慈悲?”

她心中对女娲虽然还怀揣着多年的敬意,终究忍不住道:“让我去好好说话也行,为什么拿着红绣球来伤我!你们难道不知道那红绣球的威力,故意来试一试?”

通天大惊:“璎璎,你可被那绣球给砸中了?”

“没有!”殷璎还想再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一扭头,黑莲摇摇欲倒,脸色苍白无血,她握住黑莲的手稍一感应,才发现他早已受了极重的伤。通天快步上前,看了看他,道:“璎璎……”

广成子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还请师叔定夺,毕竟封神榜是三教共签的,我等也是不想伤害了师叔的爱徒,才特意前来告知。若是红莲道友执意协助殷商,我等也是无法,只是日后相见也不谈三教同门之谊了。”

女童亦道:“请教主给娲皇宫一个交代,也好让我们回复复命。”

通天深深凝望着殷璎,还不曾说话,一个衣衫褴褛的道人从虚空里跳了出来,广成子定眼看去,大惊:“太乙师弟!你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太乙怒道:“还不是那红莲,放火来烧我——”

通天转过身,黑眸中跳动着愤怒的火焰,然而他只是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道:“三教封神,不成仙道而成神道者,各凭福缘深浅。然而我徒遭人欺辱,岂能任凭所杀!”

广成子道:“师叔这是决意护短了?”

女童道:“教主还不曾给我们娘娘一个交代。”

他冷笑道:“派三妖魅惑一国之君这种举动,岂是圣人所为!转告你家娘娘,休要再用此理由害我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