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的毛文龙就这么来了,他还不知道面前的这位瑞王爷正在琢磨他乖张风格的由来呢!

毛文龙东江镇一镇总兵,官居一品,但他的出身只是寒士草莽而已,见了大明亲王,那自然要叩见的。

虽然大明的各地藩王,有圈养之嫌疑,但面前的这位瑞王爷不一样啊,手里有钱,身边有粮,最主要的还有刀子啊。

就毛文龙这些年从南往北,见识过的东西也不少,但今天亲自看见这獐子岛边,那些战船就明白,这新来的辽东宣慰使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这战船除了沧海船,苍山船之外,竟然有车轮舸,就有有车轮舸那样就罢了,怎么有四只楼船呢?这楼船只有福建哪里盛产,又叫福船。这玩意和蜈蚣船都是大型战船啊,水师里面的大杀器啊。”毛文龙郁闷地想到。

就靠这支水师,毛文龙也不敢轻看王爷,再加上他作为一镇总兵,近年来颇受朝堂诟病,如果朱常浩再给他下黑手,那毛文龙估计就是雪上加霜了。

毛文龙只好叩拜,这叩拜礼朱常浩直接是光明正大地接受了,这也让旁边的平安西道大都护使李永初心里对朱常浩有加了一层思量。

事实上,朱常浩看着毛文龙叩拜下去,才上前去扶一把,道,“毛总兵,赶紧免礼,今儿在本王这里,规矩没有那么多。”

“谢王爷”,毛文龙站起来道。

“别谢不谢的,来,赶紧过来吧,现在属国李氏王朝来了,你们东江镇也来了,就差后金的镇江守将了。”

“王爷,那镇江守将不就是正白旗的鄂托吗?去年,由于鄂托和阿敏之间不睦,阿敏要杀鄂托,作为皇太极心腹,这鞑子皇帝为了保下鄂托,把他就派到这镇江做守将了。”毛文龙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毛总兵,不知道这鄂托为人处世怎样?”朱常浩随口问道。

“王爷,这鄂托能文能武,会满语,汉语,还有蒙语,只是此人有些好色,但是打仗灵活,还不要命,对皇太极也》》》》,div style="margin:p 0 p 0"极为忠心,深得皇太极喜爱。”

“本王知晓了,就看鄂托今日来不来?”

“王爷,据末将了解,这鄂托绝对会来,因为此人最好面子。”

“那好,宋参谋官,你将二位大人引入贵宾堂,本王看看鄂托什么时候到达。”

“是,王爷。”

李永初和毛文龙在宋献策的陪同下离开了,眼看这红日西斜,申时过半,执勤官过来,“三条鞑子渔船,正在水师哨兵的引导下,从獐子岛北面向南面划来,渔船上是鞑子镇江守将鄂托。”

“你让李大嘴将他们引过来,本王在这里等候。”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三条渔船总算划到了獐子岛东码头。

在李大嘴的引导下,穿着长袍马褂,脑袋上扣着红缨子的鄂托来了。

典型的后金守将打扮。

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近四十的样子。

上前,对朱常浩拱了拱手,朱常浩却没有表情,毕竟自己作为大明辽东宣慰使,他鄂托属于后金,鞑子反贼,也没有必要给他还礼。

鄂托看见前面一位穿着明黄色蟒袍的人,竟然对自己的施礼无动于衷,心里暗怒。

就在鄂托离朱常浩还有十米左右的样子,突然李大嘴对鄂托道,“鄂参将,前面是我大明辽东宣慰使瑞王爷,尔等反叛之人,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鄂托当然听得懂汉语,今天身边有大明鸟官自己是反叛之人,那他这位镇江守将,皇太极的心腹,自然不能当怂,更能做缩头乌龟,必定要反驳。

“这位将军,此言差矣,自从萨尔浒之战以来,我朝天命汗就立国号为后金,现在已经是天聪汗了,你等大明和我等后金是同等的,何来反叛之?”鄂托义正言辞地道。

朱常浩看见这位叫鄂托的守将,咄咄逼人地反驳,嘴里慢悠悠地道,“这位鄂将军,你的口中的天命汗不就是努尔哈赤吗?据本王所知,努尔哈赤的六世祖猛哥帖木儿开始受到我大明的册封。

他的祖父觉昌安(giocangga,明代译作叫场)、父塔克世(他失)为建州左卫指挥,还有,努尔哈赤在抚顺期间,曾被我大明前辽东总兵李成梁收养,成为其麾下侍从。

这位名为努尔哈赤的人,是我大明的子民,做我大明的官,后面又反叛我大明,那就是为不忠,当李成梁的养子,后来又杀李成梁家人,是为不孝,就这等不忠不孝之徒,还自命天命汗,建立所谓的后金,我大明是绝不认可的。

你现在作为所谓叛国之人的参将,镇江守将,本王也不想让你见礼了,毕竟我大明有句话,当狗把你咬一口,你还能扑上去把狗咬回来吗?那人不就成为狗了吗?”

到这里,朱常浩看见鄂托还想,立即又言道,“我大明作为礼仪之邦,自有我大明的煌煌气度,不管你见礼不见礼,最终本王相信,你们都会心悦诚服地来见礼。算了,还是请进吧——”。

朱常浩的一番抢白,让鄂托心里很憋闷,但的又是事实,唉,还是进去吧!

在李大嘴的引领下,鄂托带着自己的二十多名私兵朝宣慰使司行署哪里走去。

朱常浩却没有走,而是看了看码头边上停泊的战船,心里想到,“明天,本王要让李永初,毛文龙,鄂托知道,大明就是现在看起来很疲软,但也不是你首鼠两端的李朝,心怀不轨的毛文龙,狼子野心的后金所能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