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刘宣与赵鲁谈了不少时间,从赵鲁口中听到不少底层的意见,大致归纳起来,有这么几点:“第一,后勤营每日都是吃大锅饭,打饭的厨子厚此薄彼、分配不均,不少士卒的家小都吃不饱穿不暖。”

“第二,赏赐的银子花不出去、没有任何流通环节,几乎没有任何用处,让士卒都有些埋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军中没有营妓,尽管不少士卒都有家小,一部分军官已经成亲。但是这个问题已经越来越大,如果处理不好,恐怕会弄出事端。”

刘宣与赵鲁交谈了不少时候,直到赵鲁查完岗哨,两人才在军营口分手,刘宣也回到营中,忧心忡忡的艰难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刘宣就开始处理营务,他擂鼓聚将,让所有士卒列阵在大校场上,然后将昨夜溃逃的王登高等百余人溃兵押上校场。

眼见刘宣弄出如此大的阵势,王登高已经察觉到不妙,他双腿酸软,哭爹喊娘的不停挣扎,苦苦的哀求着刘宣放他一马,饶他一命。

刘宣冷漠的看了看王登高一眼说道:“咱们这支队伍,在成军以来,还没有吃过大亏、打过败仗,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严明的军纪,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力往一处使,每到战阵之上,才能奋勇争先。”

“王登高这个王八蛋,作为一个刚刚过来投靠老子的流民,老子让他吃饱喝足,还提拔他当上了哨长。咱们这个队伍,加上老弱妇孺足有上万人马,但是哨长一级的官员还不到二十个,无论怎么说,老子对他也算不薄了吧。”

“可是昨日攻城之时,眼见长官在城头遇险。他王登高不仅不尽力救援,还带头逃跑,像这种害群之马,老子定要借一借他的脑袋,来警示后人。”

王登高在投靠刘宣之时,并不是自己孤身一人,而是率领一支规模不小的饥民,这些饥民中,还有不少他的父母妻儿,亲朋故旧。

眼见刘宣将话说的如此直白,王登高只觉得嗓子干哑,他发疯的嚎叫了几声,想要挣扎逃跑,却被身后的刀斧手一脚踹到在地,他只感觉到一柄巨大的鬼头刀迎面而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刘宣看了看盛放在托盘中的王登高首级,轻蔑的笑道:“将这个胆小鬼的脑袋挂在第三营门外,五日之后与尸首一并掩埋,别让他埋在烈士墓园旁边,免得玷污勇士的忠魂。”

斩杀了王登高,刘宣还不肯罢休,他连声令下,将王登高哨中什长以上的人员全部砍头,普通的士卒饿饭三天,然后逐出战兵营充当苦役。

刘宣这一通大杀特杀,借着三十个军官的人头,彻底威慑了敢于临阵而逃的风气。

自古以来,整治军伍就是要赏罚分明,一手拿长矛大刀,一手拿金银财宝,刘宣这一次杀了不少逃兵,当然要奖励勇猛的战士。

这次攻城战,当场战死的士卒共有八十六人,其中还包括一个哨长史太岁。对于史太岁的功劳,刘宣更要大力褒奖,他的家小,刘宣也一定会好好照顾。

刘宣将史太岁的老爹请上了点将台,先赏赐了史太岁黄金三十两,蜀锦一匹,骡子一头,猪肉三十斤。然后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上哭道:“昨日太岁兄弟战死在城头上,我刘某人也非常痛心,太岁兄弟昨日战死,是为了大伙儿能攻克城池,我们今日在城中享福,一定不要忘了战死的太岁兄弟。”

“太岁兄弟算是独子,如今他虽然故去,但是我一定不会让勇士的遗孤受苦。今日,我刘宣就算是你老人家的义子,往后为您端茶倒水、养老送终,太岁兄弟的孩儿,也交给金娘亲自抚养,与我的孩儿一视同仁。”

史太岁的老父史博高已经年过六十,身子骨算是埋入黄土之中,他本来有两儿一女,家底还算殷实。

但是因为连年大旱,官府逼稅,才不得不沦落为流民,在短短的流民岁月中,他已经先后失去了五位亲人。如今做为顶梁柱的长子史太岁横死,史博高已经心灰心冷、了无生念,如果不是怕四岁的孙儿吃苦,史博高只怕早已经心生死志,随他的妻儿子女团聚去了。

今见刘宣对史太岁遗孤如此宽厚,不仅赏赐了黄金布帛,还赏赐了骡子让自己骑行,更将史太岁四岁的幼子史牛头认为义子,也算了却了自己最后的心愿。

史博高一时间五味杂陈,脸上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将赏赐的财物都收拾起来,抱上自己四岁的孙儿,慢慢走下了点将台。

刘宣不仅对史太岁的遗孤这样照顾,凡是烈士的子女,刘宣也尽可能的给予关照,这次攻城战死的士卒,刘宣也给了他们的家人十两白银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