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城的守城部队,只有正规军三千余人,各家乡绅的壮丁民夫两千余人。

这三千正规军,大部分还是张应昌麾下,刘勇刚刚复起,虽然召回了以前的家丁,拼凑了上千精锐,但是因为时间比较短,银两两缺,还没有募集到多少军丁。

而岳和声麾下的巡抚标营,已经随着延绥镇总兵吴志勉攻打王左挂,因为在攻击青泥堡的过程中也不算顺利,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回援延安城。

本来按照岳和声的想法,坚守延安城三千边军已经足够,所以他才会冒着风险,亲临延安督军。没想到延安守军内争严重,居然引发了城门口的混乱,被骑兵营抓住机会,一举攻破城门。

岳和声听到家丁来报,知道流贼马队入城,顿时瘫倒在地上,彻底没了主意。

还是延安参将刘勇比较镇定,他紧急召集麾下家丁,急匆匆的皮甲上阵。刘勇眼见岳和声身边没有多少护兵,加上延安城已经不安稳,于是令麾下兵将抬着岳和声官轿,一起增援城门。

等刘勇率兵赶到后,李旭升已经彻底占据了城门,骑兵营更是全员而至,就连城关营寨炮兵,已经入城一部分。而延安城其它三门的情况也岌岌可危,不少官军见城门以破,慌忙丢下了兵器逃离了城墙,李旭中、白旺等步兵已经搭上了云梯,开始登城。

眼见延安城四处都是漏洞,刘勇尽管面上不显,但是心中也有几分悲愤。

“自己刚刚复起,正准备振兴家门,没想到流贼如此厉害,怪不得张应昌吃了大亏,栽了跟头。这次一败,我刘家的族人不仅死伤惨重,更是彻底失去了朝廷信任,张应昌的殷鉴不远,所幸我的兄长已经高中进士,前途远远超过自己这个武夫,振兴家门还是大有可为。”

张应昌看了看前面阵型严整的流贼骑兵,知道事不可为,即便自己击败流贼马队,也挡不住后面源源不断的流贼步卒。他看了看官轿中的巡抚岳和声,正要寻机撤退,准备避开流贼大部,撤出延安城。

只看见岳和声一掀轿帘,老病的身躯一阵摇晃,仿佛随风摇摆的枯草。岳和声伸手指了指李旭升,厉声痛骂道:“小小年纪,不听圣人教诲,居然从贼杀戮官绅。”

“你们这些流贼草寇,今日也不要得意,尽管你们攻破延安,但是朝廷官军百万,上天眷顾大明,朝廷天兵一到,你们这些流贼必成齑粉。”

“文丞相说得好‘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老夫年过七十,身子已入黄土,今日一死,也是报答朝廷多年养士之恩。你们这些从贼的匪徒,必定难逃一死,家族亲朋,也难逃朝廷的株连。”

“刘将军,国家养兵多年,此时正是为朝廷尽忠之时,想想你在京师的兄长,此时不为朝廷尽忠,更待何时?”

岳和声夺过了亲兵腰间的宝剑,伸手一指,就要指挥大军攻击李旭升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