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见外人已经走远,才将自己顾虑说了出来。他仔细斟酌了一番说道:“老东翁,秃匪虽然分兵驻扎,互相来往不便。但是咱们为了围剿秃匪,也不得不跟着秃匪分兵。”

杨鹤扶着太师椅上的扶手,疲惫的坐下来说道:“阁臣所言不错,如今陕西王总兵去了南面的临汾。大同满贵南下围剿王嘉胤。西面的洪亨九、艾万年等陕北精兵,也要防备秃匪回窜过河。所以尽管官军人数众多,但是担子却一点儿也不轻啊!”

王洛脸上有些忧虑的说道:“更加糟糕的是秃匪不同于一般流贼,此人颇善于练兵养军。从去年七月秃匪起兵造反,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利用残破的陕北炼成了上万精兵。这样的人才不为朝廷所用,实在是可惜可恨!”

“从秃匪偏师下山虎与山西张总兵的交战中可以发现,秃匪骨干的战斗力实在惊人。据晚生私下了解,秃匪练兵的手段与戚少保有七成相似,操练严苛还犹有过之。据说秃匪本人稍有空闲时,还亲自下场与小兵一同操练。”王洛缓了几口气,继续说道。

听了王洛这番话,杨鹤脸上更加愁苦道:“这一点老夫也早有耳闻,听闻秃匪骑不乘马、卧不设席,颇有吴子遗风。如果这一次不能剿灭此匪,让此匪继续割据扩张,只怕泼天的大祸就要来了。”

王洛听到这里。神色一黯道:“老东翁说的不错,从秃匪一贯的行为看,此人对于士绅颇为严苛。种种政策也有几分两汉遗风。如果让秃匪坐了江山,只怕武夫又要抬头,将来会骑在我辈头上了。”

杨鹤听了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他脸色一震,终于流露出二品总督的威严道:“阁臣慎言,我等君子,怎可妄议正统。天子上承天命。继承大统,咱们读书人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眼见杨鹤发怒。王洛再也不敢放肆,他马上转回正题说道:“老东翁,如今张总兵兵败,咱们下面怎么办?”

“冷泉口地势狭窄。容不下太多的人马。张鸿功兵败,还丢了红夷炮,只怕这处关口更难攻打。十日之前,我让本地乡民查探小道,不知道结果如何。”杨鹤脸上一片愁眉苦脸,看上去有些疲惫的说道。

王洛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禀告老东翁,这十天来,学生已经安排了上百批乡民查探道路。灵石到冷泉口这一段道路,西有吕梁、东有太岳。地形非常狭窄。”

“如果只是小股人马,到处都是这样的小道,但是大军通行。必须要有稳定的粮道。可惜这些羊肠小道,根本不能容纳大军通行。”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走水路,只要打破流贼的水寨封锁,就能率军越过冷泉口,直达灵石县城。”

杨鹤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可惜晋地没有水师。”

王洛自信的笑了笑说道:“几日前。晚生已经征集汾州境内的渔夫了。汾州境内水网纵横,汾水、胜水、中都水、洞水、原同水、泾河等河流四面交错。本地依靠打鱼摆渡的船工多不胜数。”